出门时赵烺只带了十几块银元在身上。当然,这对当下民国的普通百姓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以当下物价来说。一个银元可以买到三十斤上等大米,或者是八斤最好的猪肉,或是十尺上等棉布。
赵烺掏出装着银元的口袋,在手上掂了掂,说道:“买路钱是吗?规矩我懂。这钱请哥儿俩喝酒。”
其中一个人笑着说道:“呦呵,这位爷您真上路。按照咱兄弟也不应该再为难您,可是这十几二十块大洋少了点。您看身上还有什么手表,链子啥的?”
赵烺脸色一冷说道:“这不合适吧。”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己掏出来还是我们哥俩动手,您自己选!”
“哥,别跟他废话,有人来就麻烦了。”
“兄弟说得对,动手。”
说罢两个人立刻从巷子两头逼向赵烺。赵烺心中不住腹诽:不对呀,这和听说的不一样啊。打劫也该有打劫的规矩啊。
而下一刻,赵烺突然感觉有些奇怪。面对两个歹人持刀而来,他为何到一点都不惊慌。
赵烺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他的勇气更多的是通过手中的笔,而不是自己的拳脚展现。实际上他长这么大,一共也没打过几次架。
而现在,他竟然还有空闲思考自己为什么不害怕。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处变不惊了。一边想着,赵烺一边打开钱袋用力一甩,十几枚银元立刻天女散花。
趁着两人都被银元吸引,赵烺陡然加速冲向了其中一人。只要跑出这条巷子,他们便肯定不敢再追来。
这个计划貌似没有什么问题,但赵烺这个少爷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江湖经验。
他在冲县待了这多天,只要稍加调查就知道他和警察署署长是朋友。如果知道这点,还敢在县城里对他动手,那只能说明他们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那些钱并不能完全吸引他们的注意。当赵烺冲向其中一人的时候,他盯的不是钱而是人。锋利的匕首陡然刺出,赵烺在利刃临体的最后一刻,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旁边扭了几寸。
就这几寸让他避过了致命的要害,但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来不及为自己的想当然后悔,赵烺头也不回冲了巷口。
当然他没忘了同时大喊:“打劫啊,救命啊,打劫!!”
赵烺真的是喊破了嗓子,但也真的没有人搭理他。可能过去的冲县还有点淳朴的民风。但这些日子的以来诡异的死亡,已经让这里大多数人都变成了鹌鹑。
一路踉跄的跑回住处,赵烺并没有惊动王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在镜子前面龇牙咧嘴的脱下上衣,露出了一道从胸口腰侧的伤口。
这么长的伤口皮肉翻卷,别说在自己身上,就是光看着都是疼。但这并不是赵烺非要悄悄一个人欣赏的原因。
伤口疼是真的疼,但血却也真是没流多少。从受伤到回家,前后也就一炷香的功夫,这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就算是伤口不深,也不至于快到这种程度。
自己的这幅身体好像...有了什么变化。而变化就是从他右眼无法视物开始的。
又是这右眼。
咕噜噜···这声音来自赵烺的肚子,他饿了。明明刚刚吃了没多久,怎么这么就又饿了?
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赵烺假装刚刚从外面回来,喊王妈准备饭菜。王妈手脚很麻利,没多久就弄了五菜一汤上桌。
此时赵烺已经饿得眼冒金星。饭菜一上桌立刻就是一阵风卷残云。一刻钟不到,就把桌上所有东西都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可把王妈吓了一跳。这饭量可比前几日大了一倍不止。在赵烺摸着肚皮打着饱嗝时,她小心的问:“少爷,您前几天都没吃饱?”
赵烺连忙回答道:“没,今天胃口突然变得特别好。”
王妈又问:“那以后准备饭食都像今儿这样?”
赵烺刚想说不,却在话出口前改成了好。
他也无法确认自己下一顿,或者明天会不会还这样能吃。多准备一些总比到时不够吃要好。
饱餐之后紧跟着便是睡意袭来。与饥饿感相同,来势凶猛无法抵挡。赵烺拼尽全力才在自己睡着之前爬到床上。
赵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树林之中。又是这里,他不喜欢这里。
天空中依然没有太阳和月亮,他站在暮光中的走入了树林。这种感觉很古怪,他明明知道自己在梦境之中,却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真实的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的地面开始向下倾斜,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块林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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