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贵是贱,看着有几分姿色的就往自己房里拉,纲纪国法一概不理...桃花本就花期短暂,你算算,他开这么久,也该枯萎了吧?所以是烂桃花!"
许从悦便道:"对,萎了,早萎了!"
他这般说着,却再也忍不住,已然笑得猥琐。
木槿见他神色怪异,便睁着大眼睛瞪他。
许从悦忙咳了一声,正色道:"姑娘言之有理。听姑娘这么说来,果然是朵烂桃花,烂桃花!"
其实木槿所言,他亦有所耳闻。
所谓为女色败坏纲纪国法,一则指许思颜宠爱慕容依依,纵容慕容家横行朝堂,甚至弄出诸多丑行甚至恶行;二则应该是指沈南霜了。
沈南霜出身微贱,据说母亲是个风尘女子,因不想女儿重蹈自己覆辙,遂将其送入道观修行。沈南霜便是在道观学了身好武艺,却在长成后与一纪姓官员纠缠不清。
后来纪家因贪腐之事被抄,满门入狱,沈南霜竟冒险劫狱。谁知许思颜那日亲自夜审此案,将沈南霜逮个正着,见她容色过人,遂将其带回太子府,一夜云雨后,第二日便传令将纪家从轻发落,只将为首者革职了事,连抄了的家产屋宇都令尽数发还。
许思颜虽不待见太子妃,甚至都懒得将其引见给自己堂兄,据许从悦看来,这太子妃瞧来没那么呆呢,能知晓这些事儿,至少证明呆得还没那么彻底...
许从悦沉吟时,一抬头却见木槿又在嗑起了瓜子,边嗑边从掀开旁边锦帘欣赏外面风景,浑不在意旁边的纤羽已经对地上破碎的茶壶快要哭出声来。
芊芊柔婉,娇媚可人,真是我见犹怜。
许从悦有些心疼。
也许她更受不了的是眼前这个同为侍儿的丫头可以和主人同吃同坐,平白踩她一头吧?
可这也只能怪她自己投胎没投个好人家,嫁人没嫁到太子府。 不受宠没关系,有当皇帝的公爹偏爱也不错。
许从悦正想着时,木槿的脸色忽然变了,眼睛瞪得极大,甚至有几分惊惧。
太子妃向来以呆出名,扎她一针都不知道叫痛的那种,居然晓得害怕?
许从悦还在纳闷,便见木槿回头问道:"你逃命逃得快吗?"
然后,她一矮身,人已蹲了下去。
"嗯?"
许从悦犹未及察看,便见一支利箭擦着耳边飞过,然后便是嗖嗖嗖的箭矢声汇集成片,不绝于耳。外面呼喝惨叫声已连连响起,更有数支箭矢长了眼睛般紧随先前那支从侧面的窗**了进来。
纤羽惊吓地尖叫,瘫软在地上时,犹自拖着长长的尾音。
也幸亏她提前倒地。
下一刻,车夫的惨叫声传来,紧跟着是受惊的马匹跃起,许从悦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失去控制,猛地一颠,便往旁侧冲了过去,重重地冲到了路边的沟渠内,已经侧翻在地。
纤羽本就倒在地上,重心甚稳,虽是哭叫,一时倒还无碍;木槿紧攀着座椅蜷在角落,更是毫发无伤。
她叹道:"幸亏雍王殿下这车厢坚固,不然该散架了吧?"
许从悦明知有极厉害的敌手伏击,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给她这么一说,更是添堵几分。
只是如今这状况,却比那夜一时意气用事扮作慕容家的奸细劫了慕容良娣或太子妃潜逃更要惊险百倍。
单从外面传出的弓箭声和厮杀声来看,这群刺客不但人数众多,身手高明,而且出手狠辣,志在必得...
这些刺客,想要的是他们的性命!
虽然他一时想不出,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他这个富贵却闲散的雍王的性命,而且在出京不远的天子脚下!
不过,如果弄丢了另一个人的性命,便是他能逃出刺客毒手,也逃不开皇帝叔父的问责...
他一把拖起赖在地上的木槿,说道:"走!"
宝剑执于手中,他劈开车门前的锦帘,正要弯腰离去时,忽觉脚下一紧。
低头看时,却是纤羽抱紧他小腿,呜咽道:"王爷,带我走,带我走,我怕..."
许从悦吸了口气,看向木槿。
木槿松开他的手,扯了扯唇角弯出个笑弧,"嗯,你带她走。"
许从悦皱眉,一把重将她握紧,却俯身向纤羽低声道:"乖,别出声,只需我出去,他们未必还会到车里来搜查。再则你生得如此绝色,他们便是发现了也未必舍得杀你..."
木槿生得不够美貌,没人怜香惜玉,所以必须由他来怜香惜玉带她走?
"王...王爷..."
纤羽不可置信,愤恨地瞪着木槿,还要去拉许从悦时,许从悦用力一挣,便已挣开她,自顾从车里扯出木槿,拉了她便往远处奔逃。
此时箭雨已歇,但见二三十名蒙面刺客正手执兵刃与雍王府的人厮杀着。
许从悦从人不少,但他入京是问安的,又不是打架的,哪可能全是高手?倒有一半以上是服侍他日常起居的,并不懂武艺,此时已被切瓜似的砍得差不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