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眠等亦下了软舆,走到开阔处四望。一时他指了前方一处山头问临时找来的乡老:"那是什么山?"
乡老不过一瞥,立时答道:"那是殉情峰。这峰原本无名,后来有一对家族世仇的情侣在此双双跳崖,便被称作了殉情峰。"
那边领军前来的年轻将领苏落之忙道:"楼大人,殉情峰与伏虎岗毗邻,我们也曾派过一队人马上去查探过,并无所获。且其山陡峭贫瘠,并无密林或山洞之类可供藏身,故而太子妃应该不在彼处。"
楼小眠点头,正要说话时,忽听得青桦失声叫道:"素心香!"
忙过去看时,却见青桦等取了只匣在手中仔细观察,隐隐见其中有个蜜蜂大小的昆虫正在其间昂首摆尾。
织布已喜道:"公主应该无恙,已经点了游丝素心香通知我们前去会合!"
许思颜沉声道:"如今满山都有人,若她真的无恙,喊个人通知我们去会合应该很容易,犯得着点这劳什子香么?"
众人悚然而惊。
而许思颜顺着青桦手中素心蛊所指方向飞奔过去。
正是殉情峰所在的方向。
阳光初现烈意,满目的青草倒还葱碧,只恨林木重重,挡了众人眼目,一时再看不到木槿在哪里。
"木槿!"
许思颜奔到殉情峰下时,顾不得擦一把额上的汗水,先大声呼唤起来。
既能燃香发出讯息,应该能回答她吧?
可附近飞鸟惊掠而过后,山野间只有他的声音在回响,再听不到半点其他声息。
回头见青桦也紧跟着赶来,他只得顿住身,去看他手中的素心蛊。
素心蛊把他们引向右前方的一处密林。
快要到林边时,却见前方猛地一物窜出,却是一匹灰狼受惊,"呼哧"一声,往远处纵跃而去。
许思颜头皮一炸,连忙奔过去时,已见前方灌木下伏着一人,手中持着软剑,背上衣衫尽湿,竟已被重重鲜血染透。
"木槿!"
他冲过去,连忙将她抱起时,一眼便看到她破碎的前襟滑下,锁骨下方甚至有一处可疑的啮咬痕迹。
他呆了呆,看青桦等奔至,忙将那前襟向上拉了拉,急急解了自己衣衫为她覆上,再仔细打量她的模样时,才略略松了口气。
"没事。"
他向青桦等笑了笑,"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还好手足俱全,没给咬掉胳膊或小腿,脑袋更在脖子上。
不然,他该如何向父亲交待?
至于其他的...
只要人没事,暂时还是别多想的好。
而木槿身体尚算强悍,被带到松池驿不久便醒了过来。
沈南霜已经为她清理包扎好伤处,换了干净衣裳,垂手在一旁侍立。
那边连夜找来候着的太医正向许思颜回禀道:"太子放心,太子妃应该已经服过解药,体内毒素大致驱除,再吃两贴药发散发散,待驱尽余毒便可复原如初了!"
许思颜道:"外伤似乎也甚重,瞧着流了许多的血。"
太医迟疑了下,答道:"太子妃中的袖箭并不深,厉害的是毒。流血大约是因为受了挤压或经了剧烈运动。只要驱去毒素,那点小伤不妨事的。"
许思颜便不作声,看向木槿的目光便有些复杂。
木槿折腾了一夜,气色很是不好,脸儿白白的,看着都小了一圈,眼睛倒是显得又黑又大,反比原先秀美了些。此时她巴巴地瞧向他,看着有几分可怜兮兮。
许思颜不觉心生恻隐,正思量着要不要回京一次,亲自把木槿交到父皇那边严加看管时,木槿开口了。
发白的唇弯一弯,她虚弱着声音向坐在一边的许从悦道:"喂,我好歹救了你一命,要不要请我去雍王府住几天?"
许从悦焦虑了一晚上,听得太医这些话才松了口气,闻言立刻道:"好!上雍颇有几处好景致,到时我陪你走走。"
话未了,却觉旁边一道目光闪来,刺得连骨髓都在生疼。
他忙转过身去,向冷冷盯着他的许思颜道:"我陪太子和太子妃一起走走...上回太子说喜欢那边的醋鱼,从悦一定叫人安排,正好和太子妃一起尝尝。"
这都找了一整夜的太子妃了,他自然不能再装糊涂,把木槿当作什么楼家小侍儿了。
楼小眠本就体弱,跟着劳碌了一夜,早已乏了。难得他居然能在驿馆里找出个清秀小佳人,捧来个小茶炉,正拿了随身携带的茶叶教她烹茶。
闻得许从悦的话,他道:"那敢情好,我也想尝尝。"
他似全未注意到许思颜的冷眼,只专注在茶炉上,急急指点那女孩儿道:"火大了,大了...对对,这样差不多,快把茶盏取来,我刚给你的那套。"
许从悦闻得茶香四溢,不觉转头望去,叹道:"我用的茶具那才叫好,不过全遗落在伏虎岗那边了,苏将军呆会儿应该会帮忙送来,只可惜我那些随从..."
想着自己前呼后拥出京,不到两日便只剩了孤家寡人,多少跟随已久的侍从葬送异乡,他不觉满心怆然,站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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