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正要跟过去时,许思颜捏她的手紧了紧,阻了她向前踏步,才淡淡笑道:"太子妃自然和我住在一处,何必多费事?这是谁的主意,要让我和太子妃分房而睡?"
小婢怔了怔,答道:"奴婢不知。但听闻侯爷是问过太子身边那位姑娘的。"
许思颜还未说话,木槿便道:"沈南霜么?那位姑娘是太子心坎上的,更要好生伺候。领她到预备给我的屋子里睡去吧,别怠慢了!"
小婢连忙应了,飞快先找前面找沈南霜去了。
许思颜瞧着木槿绯红的耳垂,一揽她的腰,径踏向前方琉璃锦帘密密低垂的正屋。
沈南霜唯恐太子在侯府住不习惯,早在许思颜于前堂花天酒地时,领了婢子把这边重新收拾了一遍,只盼他奔波费心这许多时候,能好好享受一晚。
一切收拾停当,正要去前堂打听许思颜何时回房歇息时,忽听小婢过来传话,请她去别处安歇,不觉怔住。
而许思颜已经携了木槿进屋,俊秀的眉眼间颇有些春意洋溢。
见得沈南霜在前,他笑道:"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沈南霜正要说话,却见木槿云髻半偏,正盈盈立于许思颜身侧,面上飞霞,眼波流转际,少有的媚态横生,居然极有韵致。
只是她看向沈南霜时,唇边笑意便略有些冷,让沈南霜莫名地心头一悸,赶忙低头应道:"是,南霜告退!"
小婢们为他们倒了茶,瞧着二人眉眼旖旎,连忙也退了下去,只在外面候命。
待从人尽数离去,便只余了琉璃璎珞犹在沥沥响动,轻柔悦耳。
而彼此的眉眼,沾了灯光透过琉璃投来的晶亮的点点光晕,柔和得出奇。
许思颜抚着她的面庞,轻笑道:"木槿,你似乎不喜欢南霜?"
木槿侧头想避开他的手指,却觉他另一只手依然紧圈着她的腰,再闪避不开,便道:"我只喜欢对我忠心的部属。她对你忠心却从不把我放在眼里,甚至处处防我忌我,我为何要喜欢她?"
许思颜道:"嗯,她的性情梗直要强,自觉受了我的恩情,眼里的确只有我。下回我一定好好教导她,告诉她咱们夫妻一体,从此心里怎样待我,便需怎样待你,可好?"
他这样说着时,垂眸凝神木槿绯红面庞,愈发觉得那低垂的眼睫和粉色的唇瓣说不出的诱人可爱,更是心荡神驰,旖念丛生,再也把持不住,一俯身便将木槿亲住。
她瞪大眼,完全不懂得回应,与方才指斥公侯盛气凌人之态判若两人,倒是和她一惯的呆傻颇是相称,说不出的可笑可爱。
他从不知晓,他冷落三年的小妻子,居然也能如此清甜可人。
木槿也给惊吓得不轻,瞪大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庞,只觉他黑眸深深,温柔若水,似要将自己吸纳入内。
她与他虽相识三年,不时在吴帝许知言处相见,却向来极少交流。
于她而言,他始终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而她此刻被他一吻之下,竟觉目眩神驰,乌鸦鸦的长发柔软地垂落下来。
银白披帛无声委地,浅杏的衫子轻软如烟气,随手便能轻轻拨开。
木槿身形剧震,低吟一声,终于有了些力气,挣扎着往后退去,后腰正碰到前方的花梨木桌子。
许思颜低柔地安抚道:"木槿,别怕。"
木槿的大眼睛里雾水迷离,木木地瞪他片刻,见他的唇又要凑过来,忽伸手从背后抓过一物,扬手处满满一盅热茶尽数泼在他张俊脸上。
许思颜给一烫,连忙松开手退了两步,定睛看向木槿,苦笑道:"你...你怎不泼冷水?也太烫了些!"
木槿垂头看看茶壶,低声道:"手边没冷水。"
许思颜叹道:"便是有,也不该泼吧?泼出个什么来,日后倒霉的还是你。"
木槿很想骂他无耻,只是他说得仿佛理所当然,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又该如何跟这个十三岁便娶侧妃的风流太子争辩这种事?
匆匆掩了衣襟,正要掉头逃开时,许思颜又执住她胳膊,"木槿,我们是夫妻。"
他的眸光愈发地曜**人,俊秀容颜如明玉琢就,染着薄薄绯色,此时笑意温存,绵绵望她,益发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居然看得木槿嗓间一阵干涸,只觉身子里的那股躁热火趁风势般呼呼地裹上来,暗骂一声"妖孽",连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去看他炙热的眼神,只挣扎道:"太子,方才那静德堂里燃的香有古怪。"
正因为晓得那香不妥,她猜着泾阳侯多半预备了后招,生恐许思颜被人算计,这才逐走沈南霜,一路跟他过来照应。
许思颜点头,"那香你也嗅到了。"
所以,心猿意马的其实并不是他一个。
木槿也会完全不见了在静德堂内的掷地有声挥洒自若,由他肆意轻薄,就差点没被他直接丢上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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