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追回来?你当我傻啊?放心,我没有勇气看你的脸看一整天,等他们跑远了我就放你。”
话虽这么,但他对如何离开还是没有太好的主意。
…………
时光不愿飞逝,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十分钟,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阮大志全身都被汗水浸湿,苏牧的额头也满是汗珠,他很渴,却只能吞咽口水,精神紧张时保持静止不动是最难受的,谈判专家很擅长利用这一。
一滴汗滑到眼角,痒得钻心,若只是痒还可以忍住,可如果滚进眼睛里就会带来长时间的刺痛,这对目前的情况极为不利。
没办法,只能擦一擦,反正……阮大志的白长衫看起来挺干净。
苏牧低下头去,先蹭了蹭眼角,又把额头贴上去滚一滚。
滚额头势必要低头,他一低头,双目余光看到了阮大志和自己的影子,而他的影子后方有一条尖锐物刺过来。
“挂了就神作!”苏牧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向旁边倒去,可惜倒得还是慢了一。
刺过来的是一把匕首,将他的手臂拉了一条口子,鲜血顿时就浸湿了衣袖,但他的情况要比阮大志好得多,锋利的匕首没能刹住车,“哧”一声刺进阮大志的背心窝。
匕柄握在阮勉手里,他在几分钟前就已经醒来,悄悄从后腰摸出来一把匕首,躺在地上等待着,苏牧擦汗就是个很好的时机,他立即展开行动,没想到……
阮大志扑地倒下,到死都不知道竟是亲弟弟杀死了自己。
…………
树林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停住了,所有人都和雕像一样呆立原地,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俩兄弟。
苏牧原地滚开,站起来看了看众人,深深吸了口凉气,叹道:“气氛略尴尬呀,不如……我代表马丁老爷子正式宣布,欢迎你加入兰尼斯特家族,他们家正好缺个弑兄者。”
刚想离开,他又觉得不太稳妥,继续道:“软棉棉同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你哥哥,或许是忌妒他在你们族里的地位?反正人是你杀的,大家伙都看到了,我这算是帮你找了个不错的机会,你也帮我个忙,就别把这件事赖在我头上啦,回见。”
完他转身就跑,逃跑的方向与虎子他们相反。
话虽耽搁了时间,但这盆脏水还是很有必要去泼的,就算没有人信,也能在众人心里种下什么。
一场残酷的丛林追逐战展开了,像是一群恶狼在围猎某只可怜的兔子。
…………
…………
半时后,伤痕累累的苏牧喘着粗气,站在天虹瀑布口的悬崖边上。
这里是青丘山的一大美景,瀑布水流极大,高低落差超过百丈,瀑下的水雾又白又密,无论站在哪一处都仿佛是身处云端,只要有阳光,瀑布上下就会有两道彩虹,若是遇上暴雨,水流加剧,甚至能再多一道。
今天的天气就很不错,若是能摆张几、置碟心、泡壶新茶、抬本老书,则必有所得。
可惜苏牧无心欣赏美景,他的衣服都被撕没了,裤子已经成了五分裤,鞋子不知所踪,除了手臂上被阮勉划破的口子外,身上又多了七八个伤口、十余处淤青,两个黑眼圈极为醒目,跟戴了墨镜似的。
他胸前挂着那颗黑色的石头,上面钻了个孔,用鞣过的黑色鹿筋穿着,背后也有个刺青,左右对称,远看像是一棵倒置的树,近看才能看清是一些不断向下分裂的线条,越往下分支就越多越细,直到如针尖一般的尽头。
灌灌族的孩们也好不到哪去,同样戴着各种款式的“墨镜”,有的仍在流鼻血,有的跛着一只脚,只是伤势都不如苏牧那么严重。
“别挣扎了,摔下去必死无疑,乖乖跟我们回去还有一条活路,过来吧,我们不打了。”毛狗子沉声道。
苏牧嘿嘿一笑:“反了吧毛兄,跟你们回去我必死无疑,跳下去活路更大啊。”
“那你跳啊!你有本事跳下去啊!”阮勉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叫跳我就跳啊?那多没面……”话没完,苏牧突然大吼一声“信仰之跃”,张开双臂,用后仰的姿势跳下悬崖。
不得不跳,他看到远处有一只灌灌影魂从林子里飞起,见到他后立即飞了过来,影魂尾巴上有六根长羽,这是一只六级的“妖影”,他怀里那颗星石根本克不住,还留在这里就是作死。
闭上双眼,整个人仿佛与瀑布融为一体,冰凉的水珠减轻了全身的痛楚,狂风灌耳,风声里似乎还夹杂着轻缓的咏唱:
“青丘影,桓桓遄遄,胡不归?胡不归?惟同尘兮……”
“青丘魂,阔阔契契,胡不归?胡不归?惟共往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