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弹簧一样跳起来,自己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他看看手表,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踢踢哒哒的拖鞋声在走廊里一阵风一样地掠过。
“今天是大赛的准备会,也是动员会,”常务副总握着手里的不锈钢茶杯,目光从一个挨一个的球员脸上划过。集团公司几个老总全部到了,圆形大会议桌边坐满了人,象欧阳东向冉这样的新来乍到的,只能自己搬把椅子坐在后面。“下周三,也就是八月二十四号,今年的全国乙级联赛西部赛区就开始了,四天一赛,要打六场,怎么样打,怎么样才能算打好,我想大家心里都有谱。这里,我就不罗嗦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大家都看见了,公司几位老总在百忙都抽出时间来看大家,”他依次报出各位老总的姓名,“为什么老总们都亲自来了哩?为什么我们一个公司下属的俱乐部会引起这么大的重视哩?因为,”他提高声调,“我们这支球队将来一个半月的表现,牵动着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心!”他带头鼓掌,“现在,我们请公司总裁全民富先生讲话。”
噼里啪啦的掌声中,坐在圆桌正中的一个矮矮壮壮的中年人拉着一副沙哑的嗓子慢腾腾地道:“我今天来,也就是看看大家。大家辛苦了。”他笑笑,因为睡眠少而通红的眼睛里却没几丝笑意,“对你们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开始,你们的考验从八月二十四号才真正开始,正象你们总经理的那样,”他着俱乐部常务副总的名,声调不高但是语气很重,“公司几百号员工,几十位干部,都在看着你们。为了这一天,公司已经投入几百万,如此重要的时刻,公司希望你们不要有顾虑,要放开了去干,呃,应该,是放开了去踢。”
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出身修自行车的老总开始讲他艰苦的创业史,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聚精会神,直到总裁以一句“我相信你们!”掷地有声地结束他的讲话,再一次噼里啪啦的掌声停息后,俱乐部常务副总翻开自己的文件夹,剔出一份文件。“现在我宣布公司最新的决定:九园集团公司对关于足球俱乐部参加全国乙级联赛的奖励计划。”
所有人都坐正了,现在才是真正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刻。
“组赛阶段,既西部赛区比赛阶段,单场获胜奖励人民币十万,平局六万,负无奖励;连胜另外奖励六万;净胜球每多一个奖一万。奖金由所有球员均分。”
欧阳东是第一次听这些东西,不安地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胜一场进一球居然有那么多钱,他激动得脸都红了。然而他看看别人,那些参加过乙级联赛的人都面无表情一脸冷漠,几个甲级队出来的老球员更是咳嗽扣鼻子扭胳膊踢腿。那个叫张晓的老前锋轻蔑地看看常务副总,甚至毫不掩饰地撇撇嘴。这些,几位老总只当没看见。
“武汉决赛阶段。”副总拖长了声音,他看着这些足球场上的新老油子们,虽然他打心眼里厌烦,但是他也知道没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他咬咬牙,只要冲上甲B,有算帐的时间。“全国八只球队分两组打组赛,胜一场奖金二十五万,平一场奖金十四万,净胜球一个五万。”
这个数字看来差不多,几个老队员交换着眼色,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情。欧阳东张口结舌,脖子都僵硬得发憷。
“假如我们组出线,有资格打循环决赛的话,”副总的目光又一次从一个又一个球员的脸上掠过,所有人都在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眼睛里闪耀着火热的光芒,仿佛副总即将宣读的不是奖励的计划,而是上帝的最后裁决。
“胜一场奖金六十万,平一场二十万,净胜球一个三十万。”
他的话一落音,会议室里就炸开了锅,所有球员和助理教练都没想到会有这个数字,,人人都无法按捺住心中那翻腾的焰火,人人都兴奋地面放红光,几个厮混甲A甲B多年的老球员一向自诩为见多识广,也从没敢想一场乙级联赛的奖金会和一场甲A联赛关键场次的奖金相提并论。
在这些数字前,欧阳东就象傻了一样,连向冉使劲地拍他肩膀,他也只会瞪大眼睛傻乎乎地呆笑。他脑袋里嗡嗡直响就象耳鸣一样,两只眼睛在眼眶里突突乱跳,喉咙里干得就火烧火燎的,连呼吸都象要停顿了,如果这时他不是坐着的话,他一定会结结实实地坐倒在地上。赢一场球就是六十万,带净胜球的话——就算一个净胜球那也是九十万啊,乖乖,那一个人要分多少?球队连司机在内才二十七人,踢球的队员合上教练及领队(就是那副总)统共二十三人啊,那些多钱一个人少也要分三五万,乖乖,那么多钱。
等大家的热情劲儿过去,主教练尤盛站起来。
“对甘肃白云的第一战,可以胜,可以平,绝对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