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

刚刚做好的沙拉、红菜汤、牛排、肉丸子，饭菜可口，香气扑鼻。\n\n瞿秋白说：“现在，恩来他们带队伍南下广州，就是准备重建大本营。撇开那些机会主义者，开启新的革命，发动新的北伐！”\n\n*说：“这次革命，不只是国民党一家的革命，也是**人的革命，工农大众的革命！”\n\n*站在*旁边，说：“说得好！是工农大众的革命！”*看了一眼*，偷偷笑了，继续给代表们发饭。\n\n*不会用刀叉，他用刀向肉丸子猛戳，将其戳得稀烂。*走过去，用自己的刀叉给*做示范。\n\n邓中夏说：“共产国际的决定是好的，但是派来的人有问题，鲍罗廷也好、罗伊也好，搞的都是一厢情愿……”\n\n任弼时说：“陈独秀的错误是对国民党的希望太高了，这样一来**便不是革命的主体，而是在做客人……完全丧失了主动性。”\n\n*说：“‘四一二大屠杀’，让我们明白了一个真理。”\n\n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n\n*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n\n*还是用不惯刀叉，干脆拿起一块黑面包，蘸着红菜汤，一口吃下。\n\n会议结束后，代表们都纷纷走出来，外面还在下着细雨，*打着雨伞刚走出大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呼喊：“*……”\n\n*停下来看了看身后，瞿秋白和任弼时撑着伞追上来。\n\n瞿秋白对*说：“中央准备迁回上海，你是老资格的党员，做组织工作是能服众的……”\n\n任弼时补充道：“大家希望你能去上海。”\n\n*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个乡巴佬，住不惯城市的高楼大厦。我想回湖南，趁着秋收时节，在湘赣边界抓住枪杆子，干件大事。”\n\n任弼时说：“你回得去吗？长沙的敌人悬赏几万大洋要你的脑袋，地主老财，恨不得抓住你点天灯！”\n\n*说：“从参加**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n\n瞿秋白盯着*，说道：“那里每天都在死人，老天爷都在掉眼泪。”\n\n*望了一眼天，淡淡一笑说：“他哭他的，我干我的！见过鬼的人不怕黑，因为心里清楚，这是黎明前的黑暗。”\n\n瞿秋白劝道：“我是总书记，听我的，去上海吧……”\n\n任弼时也劝道：“你再想想，中央需要你……”\n\n*坚定地回答：“谢谢你们！”说完*转身离去，消失在雨雾之中。\n\n瞿秋白、任弼时目送着远去的*，从心底越来越佩服*起来。\n\n\n\n\n\n5\n\n此时的长沙正陷入白色恐怖，安民告示上染满了鲜血。城门上悬挂的木头笼子里是革命志士的头颅，灯杆上挂着革命志士的尸体。\n\n路上不断地有巡逻的卡车飞奔而过。市面萧条，路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了门，见不到几个路人。\n\n*穿着蓝布长衫，带着简单的行李和雨伞，刚拐进一条街后，就见到街口有士兵在杀人，枪声响起，*不忍直视，他拐过小街，又走了一段路，悄悄走进家门。\n\n屋里，杨开慧正在为*收拾东西，床上的三个孩子睡得正香。\n\n*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回身看着屋内杨开慧的身影，说：“霞姑，你还是带着孩子回韶山去吧……”\n\n杨开慧摇了摇头说：“不去！哪儿都不太平，乡下杀人更厉害。”\n\n*说：“实话对你讲，这次去湘赣边界，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回来……”\n\n杨开慧回过头，直瞪瞪地看着*说：“还记得在北大，你扛着我在校园看烟花的事吗？”\n\n*说：“忘不了。”\n\n杨开慧走到台阶，与*并肩坐着。\n\n*说：“真想有一天能和你再看一次烟花。可这一走，再见面不晓得要多少年。”\n\n杨开慧的头靠在*的肩上，说：“我等你。半年不回，我等一年，一年不回，我等十年，十年不回，我等一辈子……”\n\n第二天早晨，*即将奔赴湘赣边界，杨开慧带着三个孩子来送他。\n\n*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摸了摸两个大点孩子的脑袋，又伸手抱起毛岸英，狠狠在儿子脸蛋上亲了一口。\n\n他不舍地放下毛岸英，望着杨开慧。杨开慧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低声说：“走吧！”\n\n*伸手去拉杨开慧的手，杨开慧却扭动身子甩开了他。\n\n*苦笑一下，转过身，缓步走去。\n\n身后的杨开慧猛地扑了上来，从背后抱住了*。*身体僵住，停住了步子。\n\n杨开慧紧紧抱着*，头埋在*宽大结实的背后，无声地啜泣着。\n\n*轻声安慰道：“霞姑……”\n\n杨开慧在*背后拼命地摇头，说：“什么都别说……”杨开慧肩头不住抽动，无声地哭了片刻，直到毛岸英上前扯她的裙角。\n\n杨开慧抬起头，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面容却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神中蕴含着炽热的情感。\n\n杨开慧说：“走吧……”\n\n*没有走，他想转身。\n\n杨开慧轻声地说：“不要回头！”\n\n*不动了，他的内心是多么想转过身，看看杨开慧和三个孩子。\n\n杨开慧说：“走……”\n\n*身形僵硬地迈开步子，缓缓前行，氤氲的泪水开始在眼眶中聚集。他仰起头，努力抑制，争取不让泪水落下来。\n\n年幼的毛岸英怔怔地望着远去的父亲，又抬起头，望着满面泪痕却咬紧牙关不发一语的母亲，满脸的困惑。\n\n两个大点的孩子望着*远去的背影，用稚嫩的声音喊着：“爸爸……爸爸……爸爸……”\n\n杨开慧脸上不断地流淌着泪水，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目送丈夫远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