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筹备省亲之事,贾家上下忙乱,闲着没事的男人只有宝玉和贾环,宝玉仍然和丫环厮混,淘澄胭脂香粉。贾环也闲着无事,徐文璧要准备今年秋闱会试,闭门读书不问外事,贾环自己在小院里读书,除了赵姨娘生事,倒也安生。
这日见赵姨娘气鼓鼓地过来坐下,贾环抬眼看见,也不答理,只问:“是不是又和三姐姐置气了?”
“你怎么知道?”赵姨娘对他很佩服。
“说吧,什么事?”贾环懒得和她说这么多,从王夫人上房后抱厦过来,那是三春住的地方,赵姨娘从那里过来,一脸不高兴,还能和谁置气?难道迎春惜春会上赶着惹她不成?
赵姨娘抱怨说,探春居然给宝玉做鞋还做扇套荷包,也不看自己的亲兄弟缺这少那,探春也生气,说:“难道我是下人,该给人做鞋做袜的?我闲着无事做几样,喜欢给谁是我高兴,谁管得着?”
于是娘俩生起气来。
对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三天两头怄气,贾环头大,打算好好再给赵姨娘说道说道。
“你对三姐姐闹,无非是觉得她不和你亲,总是巴着太太,对宝玉好,是不是?”
“可不是,也不想着拉扯我们,只拣高枝飞了,我还想她以后出了门子能关照赵家,可是指不着了。”赵姨娘越说越气。
“真是糊涂。”贾环毫不客气训斥她,“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三姐姐是个女孩家,不能出去建功立业,唯一的指望就是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可是你想想,你能给她找好人家吗?”
赵姨娘低头不吭声。
贾环又说:“女孩婚姻,全凭父母作主,得有人带她出门会亲访友,别人来咱家拜望时,也得有人带着她见客,这样她才能够让外面的太太奶奶们看见,人家才能了解她的品貌,才会议亲,这些你能给她吗?
你不能,只有太太才可以,而且她行为举止,接人待物,管理家务,也只有太太能教她,也只有太太能带她应酬。
太太掌着她的生死前途和一生命运,她不和太太亲近行吗?她嫁得好了,才有可能照顾你们赵家,你懂不懂?凡是替人考虑考虑,你站在她的处境想一想,就能理解了,你若是真疼她,就该讨好太太,别动不动生事让她为难。”
赵姨娘消了气,嘴里还嘟囔着:“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贾环又教训她,“我知道你心里气不愤别人踩你,可是凡事都有两面,别人势利是一方面,你自己也反省一下,你细想想你做的事有哪一件让人尊敬的,你看周姨娘,她不找事,别人也不找她的事,你也学着些,别以为有了儿子是腰杆硬了。”
话说赵姨娘被贾环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也只得按他说的,试着在探春的立场考虑一下,用另一种方式培养感情。
贾环这边劝服了赵姨娘,又想法子哄探春,他虽然站在探春的立场上考虑觉得她有苦衷和无奈,可是她对生母的冷酷无情他还是不能苟同。男人夹在有矛盾的两个女人之间,聪明的只会两头瞒,绝不能两头传,贾环决定还是拿探春也开解一番。
他隔三岔五的还去家学,经常借上家学的名义和陆霄凤出去逛,一边逛一边考察民生,倾听市井风情。趁着出门时去大庙买了些新奇小玩意,什么柳枝编的小篮子,竹根挖的香盒,胶泥垛的风炉,都是精巧别致的很能哄小女孩儿的新奇玩意,装了一包送给探春。
说:“平时我有机会出去逛,买了外面的新奇玩意孝敬姨娘,她问我有没有给姐姐带些玩意儿啊,我说忘了,姨娘埋怨我粗心忘了姐姐。我想也是我不好,多亏姨娘提醒,所以今儿出去逛时,给姐姐买些好玩的东西来玩。”
探春忍不住喜色,嘴上却说:“你不好好上学,净知道在外面逛。”
嘴上这么说,却不住把那新奇玩意拿在手里把玩,脸上也有了光采。
贾环一笑:“姨娘心里记挂姐姐,只是嘴上不好,面上不好带出来,我当然要搭个桥,禀承她的心意,也好叫她放心。”
探春眼圈一红,说:“少来了,你的心思我知道,难为你有这个心,看你这么懂事我也高兴,要说孝敬,你有这份孝心,也该放在太太身上,以后有什么好事,她多少能想起你也是你的造化。”
有些话她不想说,以后贾环出去做官,有王家这样有权利的外家帮衬着自然大有好处,如果以后没出息,分起家产来也得看王夫人。
贾环无奈地笑笑,他也知道探春说的是正理,若从好处来说,自己该奉承正房太太,这样好处更大,可是这样一来肯定会让赵姨娘没有安全感,觉得失了依靠,对她是个大打击,再怎么劝她只怕也劝不过来,到时还不知折腾出什么事。这是合府中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实在不忍心伤她的心。
再说,他也不想靠着女人讨生活,出息得靠自己去挣。
贾环被这些女人闹得心烦,又无人可以倾诉,不敢去打扰备考徐文璧,正好淳王萧景又通过李琰下贴子找他,贾环正要给他看样东西,于是赶紧换了衣服过去。
萧景在城外有赐园,佳木葱茏,奇花烂漫,山岭嵯峨,清流盘旋,极有自然之趣,真是‘近山黛掩神仙窟,隔水烟横富贵家’。贾环一边行一边观赏景色,心里烦恼消失大半,太监直接把他带到箭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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