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油画最终被卡莱尔移到了雷古勒斯的卧室里, 倚在墙侧。雷古勒斯一手撑在雕刻着荆棘藤蔓的木质画框上,神情晦暗不明地看着这幅画像。
画像中的青年一身着装颇具巴洛克风格, 层层繁复交叠的白色绸缎,边缘处的精致蕾丝花边, 还有前襟处那一排整齐的银纽扣,以银绿两色为底色的及膝外套,小巧的花边立领及袖口皆绘有暗纹,紧致的浅棕色长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去,这身标准的贵族式着装都诠释着这副打扮仅属于几个世纪前的欧洲。
一束茂盛的玫瑰丛越过白色大理石栏杆搭在青年稍稍屈起的腿上,几许暗红从枝叶间露出来,与青年那双半掩在睫毛下的红色双眸相得益彰。青年神情似笑非笑的不知在看向何方, 三分凉薄三分讥讽三分温和, 只余一分真心,这笑容明知虚假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对其生厌,眉眼间流露出的傲慢让人极其自然的理解成为理所当然。
雷古勒斯伸手轻触油画中的青年,手指在青年的眉眼间流连着, 真是熟悉的神态啊, 这模仿自父亲的神情他可是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才能将其自然而然的在人前从脸上露出来。
只是这双红色的眼睛……
雷古勒斯呼吸稍滞。
这幅油画的线条、色彩皆恰到好处,画像中倚柱而立的青年仿佛在下一瞬间就会向画像外侧目看去。
雷古勒斯下意识地顺着画像中的青年有可能侧目而看的方向转身朝自己身后看去,只见卡莱尔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间里。
“卡莱尔,这真不是你画的吗?”雷古勒斯还记得上次看到卡莱尔在房间内用手托着调色板手执画笔绘画。
卡莱尔明白雷古勒斯所想,他否定道:“不是,我前不久画的那幅油画还摆放在我房间里呢。怎么了,你不喜欢这幅画像吗?其实我觉得它画得还是挺好看的。”
“的确是挺好看的, 不过……”雷古勒斯微皱起了眉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
似是看出了雷古勒斯心底的不安,卡莱尔安抚道:“不要多想,我想我是认识这幅油画的绘者的。”
卡莱尔在雷古勒斯疑惑的目光中走上前,他用手指轻轻滑过画像右上角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雷古勒斯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里有着用花体字书写的由m.v两个字母组成的签名,若不仔细辨认只会让人以为这是画像上的一个装饰性图纹。
“马库斯·沃尔图里(marcus·volturi)。”卡莱尔道。
随着卡莱尔念出这个名字,雷古勒斯紧接着就想起了这是卡莱尔曾说过的他那三个年龄都已超过三千岁的吸血鬼好友之一的名字。
雷古勒斯不由得又想起了卡莱尔书房内那幅由十八世纪的意大利画家索利梅纳绘画的巨大油画,那四个穿着波浪纹学士服漫步于云端之上沉静地注视着一切的男人,卡莱尔、阿罗、马库斯、凯厄斯,那个在油画中有着一头黑色微卷长发却看不清容貌的吸血鬼就是马库斯。
“如果你不喜欢这幅油画,那就将它扔了吧。”卡莱尔如是说道,神情间辨不出喜怒,至于将这幅画像扔了后会不会惹怒马库斯这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
听到卡莱尔这样说,雷古勒斯说道:“不,不用了,既然这是你的朋友送来的,扔了不太好吧,就将它这样摆放在这儿吧。但是……我并没有见过你那位朋友才对,他是怎么画出我的画像的呢?”
也就在这时,爱丽丝正好一手撑着窗沿,动作极为轻灵的从窗外跳到了地面上,冬日的冷风立即向屋内灌去,雷古勒斯挥了一下手使用了一个无声无杖咒关上了窗户,使得窗外的寒风无法继续吹进屋内。这些吸血鬼怎么就不知道走正门呢?
爱丽丝听到了雷古勒斯刚才的问话,她接话道:“谁知道沃尔图里是不是又招募到了什么能力稀奇古怪的吸血鬼,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包括长相倒也不太令人惊讶。”
又是沃尔图里……
卡莱尔曾对雷古勒斯讲过沃尔图里,这是卡莱尔那三位好友的姓氏,也是他们所创建的家族,沃尔图里就是吸血鬼的秩序所在,沃尔图里的成员皆是吸血鬼社会的秩序维持者,沃尔图里制定着吸血鬼的法律。
“好吧,就像你说的那样,可是我不明白沃尔图里的用意。”雷古勒斯看着画像中那微垂眼睑的青年,问道。
爱丽丝看了卡莱尔一眼,卡莱尔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说:“我猜是警告。”
“警告?”然后雷古勒斯就想起来了,卡莱尔对他说过的吸血鬼中那少得可怜的法律中最重要的那一条——不得泄露自己吸血鬼的身份。
雷古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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