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这里说,他打人的理由可以是因为私仇,可以是因为利益,甚至可以是打着玩,但决不能说出主持正义那句话,说出来他就是乌鸦群里的白天鹅,每一个群体对付异类都像仇敌一样,损人不利己谁能不恨你,那是结死仇啊。
卫昶想到这里饮了那杯酒,对着韩仁杰说道:“韩老兄是自己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免得引起你我兄弟不和,但是我说出去的话希望能留在这间屋子里。”
韩仁杰闻言眉毛一挑,转头看了八只手一眼,再看向卫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兄弟放心,韩某可以立誓,今日的话绝不会传出门口半步”,八只手站在身后未做声。.
“其实我想打他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我上次根本没打够,本来想打断他的手的”,卫昶说着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脑子飞快的运转,现在需要给自己编一个理由,合情合理的理由,让自己打人变成应该的,让韩仁杰都觉得自己打的对。
突然卫昶脑中灵光一闪“八只手,好占女人便宜!有了,只好委屈一下娘子了”。
自斟自饮了两杯,在韩仁杰诧异的目光下,卫昶再度开口:“韩兄,你这位小兄弟是什么货色你也知道,他的那双爪子沾过拙荆。”
如果是一个寻常宋朝的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编出这种理由的,但是卫昶的道德观和羞耻心还是不能完全与当时的人同步。在他心里这么说并没有什么丢人的,做坏事的是别人,又不是他老婆,有什么可羞耻的,更何况坏事还是他现编的。
韩仁杰闻言脸色一变,其实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做过这类猜想,八只手总是管不住自己的手,韩仁杰不止一次告诫过他,如此下去终有一日会惹到不该惹的人。
作为韩仁杰私下豢养的泼皮之一,八只手一直记恨着上次被打板子韩仁杰没能救他的事儿,逆反心理一直都在所以对于他要让自己改变爱好的要求一直阳奉阴违。
韩仁杰对于这件事几乎立刻就相信了,开口跟身后的八只手说道:“还不给我卫兄弟斟酒认错?”
八只手一脸不服气,但韩仁杰自他面前积威日久,一时也生不出当面反抗的心思,此时的八只手已经想好出了这个门一定要找到卫昶的家宅,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就在八只手要将酒斟满的时候,韩仁杰突然将一只筷子折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半根筷子贯穿八只手的右手掌,剧烈的疼痛让八只手连话都说不出来,在他伸出左手想要拔出筷子的时候,韩仁杰趁机伸左手抓住他的左手腕,抄起桌上酒壶,朝八只手左臂狠狠砸去。
酒壶砸碎,八只手捂着手臂倒地,韩仁杰没有放过他,又弯腰拽着他的左手腕,一脚朝左臂踹去,随着清脆的声响,八只手的手臂肯定是断了,这一场变故,惊得卫昶怔在当场,茫然不知所措。
八只手屡劝不改,韩仁杰早有心放弃他,这次他竟然朝同僚女眷下手,犯了大忌。
“同槽不欺”是南衙胥吏间不变的铁律,韩仁杰找卫昶谈判就是觉得卫昶犯了这一条,结果现在明白犯规的是自己一方,这件事一旦在南衙中传开会怎么样?自己豢养的泼皮去动了同僚的女眷,以后在南衙,自己的脸面还能要吗?
八只手倒地不起,韩仁杰从店家柜上又拿出一壶酒,将刚才撞洒的酒杯斟满,说道:“愚兄也是才知道这混账竟敢朝弟媳下手,早知道早废了他了,险些被他毁我南衙同僚之间的手足情。现在废他两只手,一只给兄弟致歉,一只向弟媳赔罪,兄弟莫要记恨愚兄。”
这一番场面话,卫昶没能十分仔细的听,此刻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解过来,只连说“不会不会”。
韩仁杰起身去后面叫来人拽走了八只手,同时当着卫昶的面警告八只手一句“以后汴梁城里,哪见哪打”。
八只手被拽了出去,卫昶也随之起身说道:“韩兄,今日老兄给足了兄弟面子,不胜感激,但是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酒宴得赴,小弟改日摆酒向韩兄道谢,顺便也为险些累及韩兄清名致歉。”
韩仁杰哈哈一笑说道:“什么清名?我也就是些混名。兄弟受了我这的委屈,再请我吃酒那岂不是羞臊人吗。不过,你要去赴宴,是不是老薛摆的酒宴?”
“正是”
“巧了,我也要去,你我一道赴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