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孝敬给了之前溜须拍马的副都头,久而久之,副都头对他还颇为信任,即便不需要采买的时候,他也可以走出军营散散心。
每次出了军营他都会沾上胡子,逐渐的,泾州城中留着络腮胡子的泼皮张炳有了小小的名气,在官府也挂的上号。
范虎很聪明,只是做了一些无赖行为,但从未真正触犯刑律,也从未被捕入狱。至于他脸上的刺字嘛,并未给“张炳”造成什么烦恼,泾州城内的泼皮脸上刺字的很多,厢军中脸上刺字的更多。
这就是为什么当范虎确定逃跑之后,泾州厢军和泾州衙役四处都抓不到他的原因,谁能想到跑了的范虎就是那泾州城中的泼皮张炳呢?
泼皮“张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入狱,也是范虎刻意为之,他的伪装在熟人面前没用,只有进了监狱,才能避开厢军中见过他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当泼皮张炳被放出后,逃犯范虎将从此消失。
昨天晚上范虎蹲在囚车里吃着干粮,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很自然也很坦诚。李松在一旁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为免他再次冲动,任毅的手始终拽着他的胳膊。
这些被如实报给了泾州州衙,那副都头被法办,可是知州今年的考课,怕是不会太好了,当然相比范虎逃脱的后果而言还是好了很多的。
翌日启程,李松随他们一起离开,皇城司是不愿意的,但是想想若是没有南衙几人,这范虎就走脱了,也只要捏着鼻子忍了。
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凭着怀中的公文,卫昶二人还是可以在驿馆投宿,只是那样李松就难了,两份程仪要是用作回京的盘缠怕是不够,他还得继续当巡官去相面骗钱。
李松过了冲动的时候,开始恢复理智了,皇城司问他的时候他自称自己的路引丢了,如果他自己出发被查出路引丢失,按照规矩是需要到他出具路引的衙门调查的,皇城司倒是没在这方面多想,也未做深究。否则假路引的事儿,也够他受的。
一路上南衙三人乘坐两匹马跟在队伍后面,幸好三人中只有任毅一个身材魁梧,余下两人可以凑合共乘一骑,这是没办法的事儿,驿馆可以换马,但不会多给一匹,公文上几匹马就是几匹马。饭食三人匀一下,马匹也只能这样将就了。
第七天,黄昏,距离原计划投宿的驿馆还有十二里,这是第一次计划出现偏差,为首的皇城司的首领已经很不耐烦了,手下人被他训了个遍,南衙三人见状离得远远的,避免殃及池鱼。卫昶静静地看着这位情绪管理严重失控的带头人,要不是急着赶路,估计他会跑到南衙三人面前再发通火。
为了尽快赶到驿馆,众人快马加鞭,结果关押范虎的囚车车轴断了,皇城司当机立断,将侯氏的囚车用来关押范虎,将原本拉范虎囚车的马匹分给南衙三人,但是有一个条件,侯氏要由他们负责带到开封,因为这一路不可能让侯氏步行跟上他们,所以三人其中之一得跟侯氏共乘一骑。
李松肯定是不行的,他俩骑一匹马侯氏很可能半路被他掐死;任毅倒是没有杀人的心,可是一匹马驮着他一个人就已经有些为难了,再加一个马得累死,所以很自然的这个任务留给了卫昶。
侯氏紧贴着卫昶后背,双手从卫昶两肋伸到前面,然后将她双手绑起来,这是避免她逃跑。平心而论,侯氏长得不错,如果长相不行也不可能犯了通奸罪,这种美女贴着后背,以卫昶二十三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早就想入非非了。
但是此刻她贴着卫昶的后背,除了想入非非还有些异样的感觉,卫昶控制不住自己的自然反应,总是觉得自己对不住魏家父子。
一行人快奔七八里之后,路边林中突然射出一支羽箭,正中皇城司首领的坐骑,马匹惨叫着摔倒,那人仗着身手不错,一个翻身平稳落地,还未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又一支羽箭射中拉囚车的马匹,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羽箭射来。
众人无奈纷纷下马躲避,一支箭朝侯氏侧面飞来,她双手被绑住行动不便,卫昶一个翻身挡在她身前,用腰里佩刀挡下了这支箭。
这是自打出了东京城以来,卫昶第一次拔刀,幸好给他们配备的这种手刀刀刃够宽,否则以他的半吊子身手侯氏的命也就交代在这了。众人以马匹为屏障,迅速后退,皇城司众人先冲入另一侧林中。
卫昶随即割断了绑着侯氏的绳索,多给了她几分活命的机会。从他刚才挡住箭矢开始,侯氏看向他的目光就水汪汪的,此刻见他割断绳索,更是含情脉脉的,看的卫昶心里发毛。
此时对方的箭矢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