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裹挟卫昶而去,应该是因为这个了,否则卫昶又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呢?”
说着二人对饮了一杯酒,李松撕下一只鸭腿递给任毅,自己也撕下一只吃着。
“难道是想了解南衙之事,想寻机在南衙安插细作”,任毅举着鸭腿深思后讲到。
李松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说道:“我们南衙非比寻常,如果能在此安插细作,倒是能有大用啊。”
这句话出口,二人都笑了,如果他们都能想到宋与西夏的“食肉者”也一定能想到,家国大事与他们胥吏有什么关系,聊到最后又变成对于卫昶生死的揣测。
他们当然不知道卫昶不但尚在人间,而且日日深陷温柔乡。
就在任毅二人饮酒的第二天正午,日上三竿侯氏还枕在卫昶的胸口,细声说着话。姿势看起来有些暧昧,如果不是他们二人此刻躺在棺材里,一定会让人想入非非。
范虎不是要活埋他们,只是要用这种方式带他们上路,大尺寸的棺材,上面留有透气孔,一行人打着送亡者回乡的名头,一路上倒是便利了许多。
侯氏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卫昶的道德底线,卫昶现在对于已故魏成的愧疚越来越淡了,他现在反而因为没有愧疚感而充满自责。
对于他的变化,一心要做他父亲的范虎很敏锐的感觉到了,甚至把他们关进棺材的时候还特意告诉卫昶一声:“这棺材材质上乘,做工考究,既宽敞又厚实,你在里面做些什么都不会被外面人知晓。”
卫昶听到后,全当他疯病发作自言自语……
此刻侯氏枕在卫昶胸口,无声无息,半日之后,突然开口说道:“你心里是不是很鄙视我?”,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很平静。
之后又是一刻钟的平静,平静之后卫昶说道:“你怎么问起这些了?”
侯氏又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下贱?”卫昶的胸口湿了,但他不想安慰侯氏。
“你虽厌烦我,但拿我当人,难得了”,侯氏的眼泪并没有让她的语气有波动。
卫昶终于忍不住说道:“他不拿你当人啊?”
“你说的他,是哪个?魏成还是范虎”,侯氏问道。她并不知道范虎的其实是姓卫,关于这件事卫昶没有在侯氏面前提起过,他不想给出一个侯氏被杀的理由。
“魏成怎么了?”卫昶问道。
“你们都觉得魏成是好人,我是荡妇,可,荡妇背叛的也未必就一定是好人啊。”侯氏没有继续说,也许她想等卫昶问,但是卫昶始终没有再开口,他的手抚上了侯氏的头顶。
今日不知明日事,没什么可深究的,让她哭吧。
在东京城的偏僻之处,任毅和李松也差不多中午醒的,任毅先醒来又叫醒李松,二人对视半晌,任毅先开口问道:“李兄,昨晚是谁啊?”
昨夜二人相对饮酒,一直喝到脚店打烊才摇摇晃晃的出门。走到岔路口刚想分手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按住了二人肩膀。李松常年做捕盗抓贼的事,平日里警惕性较高,但这次被人走到身后都没听到脚步声。
李松感到有人搭肩,一抖肩膀闪身躲开,任毅不同,他直接回身向后肘击。任毅的肘击很轻松被对方化解,人也顺势被摔倒地上,李松一个飞踹也被轻松躲过。
来人蒙面看不清相貌,两三招将任毅李松二人制服后,又轻松将二人带走。
这两人都不是身材矮小的人,尤其是任毅在南衙里都是以身材魁梧着称,可蒙面人两只胳膊分别携起一人,拔腿飞奔竟然连气都不大喘一下。
跑到一处隐秘角落,蒙面人仔细询问了他们二人这一趟西北经历,着重问了问卫昶的事儿。二人本不想说,直到蒙面人当他们面用手捏碎了一块砖石,二人唯恐蒙面人耐性耗尽,随即将这一趟所见所闻所知所做全部一五一十的告知,包括二人倒地时候远远听到看到都不曾落下,他们不敢隐瞒。
当然李松要杀人的事儿还是没说,既然决定了要隐瞒就瞒到底,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
蒙面人又询问了几句,随即将他们打晕。
昨晚的蒙面人是谁?二人醒后仔细分析,始终没想出个答案。但他们最终商量好对于被人挟持的事,绝不对第三人讲起,对方身手高绝,又没有恶意,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松偶然抬头看见太阳已经正当空,才想起耽误了今日听差,二人紧忙前往开封府,到了开封府府院他们都被一通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