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杰拽着卫昶跳出跨院,在街上找了处茶摊子坐了片刻,卫昶有一肚子的话想问父亲,却碍于大庭广众下没法开口,踌躇半天只说了一句:“爹,我们能不能带一个人一起走?”
“谁,那个用双刀的,要嫁给你的姑娘?”
“不,我不认识那个,是在门口端水那个。”
“她是谁?”
“她……姓侯。”
话说到这卫杰猛然站了起来,声色严厉的问道:“你同僚家那个不贞之妇?”卫杰早知道儿子被掳走时那女子也没了踪迹,这时候提起哪还不明白。
卫昶犹豫着点了头,卫杰手中一杯热茶泼在了儿子脸上,紧接着一个巴掌打了过来,将要打在卫昶脸上的时候,手掌猛然停住,收了回来。随即攥着双拳怒不可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片刻后气乐了,咬着牙说道:“好好好,你这副好色不问出处、不管不顾的色中饿鬼样子,还真是像……”讲到此处卫杰猛然停住。
卫昶好奇的问道:“像谁啊?”
卫杰不耐烦的回道:“像一个六亲不认、断情绝义、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畜生!!!我从小怎么教你的,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卫昶自幼父母感情甚笃,长这么大都没听过爹娘吵过架拌过嘴,而且父亲这么多年从未沾花惹草,即便是当初在泾州名噪一时的时候,有人想拉拢他,给送来一个姬妾也被他婉拒了。
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太符合父亲的行为准则,不敢顶嘴,只好尴尬的笑笑,但侯氏的事儿,他始终在心里悬着。
两刻钟之后,卫杰说了声,“时间差不多了,走”,卫昶连忙站起来跟着,正当他以为父亲要带他回家的时候,他们却来到了真定府衙门前。卫昶一脸诧异的看着父亲,父亲看他懵圈的样子不满的皱着眉头说:“你一个开封府胥吏被一个通缉犯掳走这么久,逃出来第一件事不应该报官吗?”
“爹,报官,我怕对侯氏不利。”
“你再敢提她一句,老子立马去宰了她,我能在茫茫人海找到你,就不信会找不到她。”
卫昶没敢再说,急忙去报了官。
真定府衙听说皇城司通缉的要犯在城中,立时派出百余名捕吏一同前往客栈,可惜来的太迟,跨院中人去屋空,真定府衙一边令捕吏将客栈中上上下下都问了个遍,一边调派厢军四周探查,可惜只找到被扔下的马车,终究还是与这件大功失之交臂。
卫昶随捕吏一起前往跨院,但没能找到他心心念念的侯氏,此时他父亲卫杰已经藏了起来,卫昶一直说的是贼人内讧,他自己趁机逃了出来,不知其他。
真定府没能抓到要犯府衙上下心气不高,但那一地残破兵器和郊外扔下的马车都说明卫昶没有说谎,只能徒叹奈何。
次日四名真定府衙的公人带着卫昶一路返回东京城,卫杰一路暗中保护。
到京后经过与开封府核对确定眼前此人就是被掳走的开封府胥吏卫昶,四名公人交接公文之后也没做过多停留就返程了。
紧接着卫昶先后被南衙和皇城司仔细盘问过,幸好父亲与他商量好了应对之法。关于贼人内讧的事儿,主要得说离开大名府之后范虎队伍换上来的新人对于范虎有所不满,尤其是范虎对于交出大名府的势力的行为,惹来手下人强烈反感,最终在真定府歇脚的时候演变为火拼。
而对于范虎掳劫他的行为,卫昶解释为范虎要他着重讲述南衙之内的事,尤其是先帝潜龙宫细节,还有就是东京城内的一些见闻,卫昶解释道最初自己不想说实话,但是每次撒谎都会被范虎发现,后来他明白范虎不知想从他这探知什么,只是再核对一次已有的信息。
皇城司利用卫昶的情报轻松的捣毁了大名府中的暗探,并且顺藤摸瓜抓到了另一批西夏间者,收获颇丰。
“西夏人?”卫昶不可置信的想着,范虎当时一路带着他们北上直奔宋辽边界,卫昶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的目的地是辽国,但是大名府中这一条线上抓到的探子又无一例外都是西夏人,难道范虎是故意带他们绕路的??
因为卫昶的情报帮助皇城司抓了一大批西夏探子,皇城司很大方的对他解除了怀疑,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皇城司暗地里派出人昼夜轮换监视着卫昶,毕竟他的交代不是无懈可击的,光是范虎掳劫他的原因就很不可信。
同时东京城中的抓捕西夏探子还并没有结束,魏翀谋杀案凶手的接头人自始至终没有抓到,这让皇城司依旧处于紧张状态。
随着卫昶嫌疑表面上的解除,他的生活也逐步回到了正轨,皇城司也将一笔丰厚的赏金交到了他手上,这是对他提供情报的奖励。
自从李元昊僭越称帝,北宋与西夏的交锋比之从前不知道激烈了多少倍,这其中双方暗探的交锋尤为惨烈,甚至超过了宋辽之间的暗中冲突。北宋对于西夏暗探的悬赏金额也一直居高不下,在着名的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三场战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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