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它们!”他大喊道,“这是冲着我来的。”
那刺鼻的香气传到陆忆风的鼻子里,他的心怦怦地跳着。这么说他之前在装饰台上看到的那朵玫瑰并非是胡思乱想。
在他面前,是巴泽尔‘总统’的第二批馈赠。长柄的粉色和红色的漂亮玫瑰。
他们和江琳琳在胜利后接受采访时,周围也摆满了这样的玫瑰。这不是送给一个人,而是送给一对情侣的。
陆忆风向其他人解释着。表面看来,这些玫瑰是无害的。但可能是变种花朵。
两打玫瑰,有一点打蔫了。很可能是在最后一颗炸弹爆炸后送过来的。
几个身着特别防护服的人员将它们捡起来,用手推车运走了。可以肯定他们也不会发现这些玫瑰有什么与众不同。
只有巴泽尔‘总统’心里清楚他这样做对陆忆风会产生什么影响;这就如同卡尔文被打得血肉模糊时,他却只能眼睁睁地隔着玻璃罩看着。
他是想攻破陆忆风的心理防线。
“那么,具体需要我做什么?”陆忆风问。
“只拍几个镜头,说明你还活着,并且在继续战斗。”西达说。
“好吧。”陆忆风站好位置,然后盯着镜头。只是盯着,盯着。“对不起,我不知该怎么拍。”
西达走到他身边,“你还好吗?”
陆忆风点点头。
她从兜里拿出一块布,把他的脸弄脏。“还用‘问——答’的形式拍摄怎么样?”
“好的,这样好一点。”陆忆风说,看了布兰妮一眼,她冲他竖起大拇指,可她看上去也很不安。
西达准备开始拍摄,“恩,陆忆风,夜莺谷被轰炸,你幸存下来,这次轰炸和上次亚特兰大的轰炸你感觉有什么不同?”
“这次我们躲在很深的地下,没有真正的危险。夜莺谷仍然存在,一切都很好,我也很好……”
说到这儿,陆忆风停了下来。他声音干瘪、苍白无力。
“这里再拍一次,‘夜莺谷仍然存在,一切都很好,我也很好’。”西达说。
陆忆风深吸了口气,让气息往下沉一沉,“夜莺谷仍然存在,一切都……”
不,这不行。
他仍能闻到那玫瑰的气味。
“陆忆风,就拍这一条,今天你的任务就结束了。我保证。‘夜莺谷仍然存在,一切都很好,我也很好’。”
陆忆风活动一下胳膊,好让自己放松下来。一会儿把手臂背到身后,一会儿又垂下来。有些不自在。
他张开嘴准备把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就可以跑进林子里,什么都不管了——可他心态却炸了。
难受啊——
他当不了熊熊烈焰,就算完成这一句话也不可能,因为他知道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直接被用来对付江琳琳,其结果就是加剧了他的折磨。
她不会死,巴泽尔‘总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她。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停。”西达轻声说。
“她怎么啦?”海文斯比悄声说。
“他终于想明白了巴泽尔会怎样利用江琳琳。”布兰妮说。
围在他前面的人都不无遗憾地叹气。
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可能假装不知道。夜莺谷在遭受军事打击之后,又要失去“燃烧的风”,因为本来身为夜莺的江琳琳也崩溃了。
有几个人安慰他,但这个时候只有史密斯的话最合适。他也挂记着江琳琳。
史密斯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没事的,我们会尽力把江琳琳救出来的。”
“什么?”陆忆风没明白过来。
“海文斯比已经派出营救分队,他那边有内线。他认为我们能把江琳琳活着救出来。”他说。
“那我们以前为什么没救他?”陆忆风说。
“因为那样做代价很大。但大家最近都认为现在必须这么做。这就像我们在竞技场时必须做出的抉择一样。我们不能失去‘燃烧的风’,而你只有在知道巴泽尔不能再利用江琳琳时,才能正常工作。”
“你说代价太大是什么意思?”
史密斯耸耸肩,“内线被破坏,有人会死。但不可否认每天都有人面临死亡威胁,不仅仅是江琳琳;我们也准备为布兰妮把安妮救出来。”
“是啊,这次拍摄任务变成了营救任务,还真不错,博格斯去安排营救江琳琳的事,我们又要回到过去了。”他继续说。
“如果博格斯亲自带领小分队去,那更好了。”陆忆风说。
“噢,这事由他牵头组织,是自愿报名,当时我举手,他却假装没看见。瞧,他的判断力可真强。”史密斯说。
不对头啊。
史密斯为了让他振作起来,也太卖劲了。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那么,还有谁自愿报名参加?”陆忆风问道。
“我想总共有八个人。”史密斯支支吾吾道。
陆忆风内心深处有种不好的感觉。“怎么有这么多?还有谁?”他追问道。
史密斯不再装作好脾气的样子,“你知道还有谁,陆忆风。你知道谁会率先报名。”
当然他知道。
是高志鹏和高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