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我再进去吧!”
李师师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现在的境况……”她很为难。
“我知道。”
看着这个员外郎低头,李师师却对宁采臣以口型说:“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再看脸上,哪儿还有一丝为难。
宁采臣愣了一下,因为在她说那话时,宁采臣也考虑了她的境况。同样觉得他们这些男的现在确实是不适合出现在李师师身边。就是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一下小三本身的处境。
可是李师师随后所做的,哪儿还有一丝为难的样子。
宁采臣这才想起,她是个妓者,最能挑动男人心的妓者。
以李师师的本事,周旋于几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这时贾奕抬起头来,大声说:“我不怕,我贾奕不怕。只求与姑娘畅谈一宿。”他是这么得痴迷,这么得渴望。看得李师师都心软了,心想:反正只是诗词,今儿不取,明日也行。
她打了手势,让宁采臣离开,她今夜属于这个男人了。
宁采臣摸了摸鼻子,正好这诗词还没有装裱,而且这礼物也有些单薄了。
宁采臣去装裱了诗词,第二天才去拜访的李师师。
一应贺礼送上。李师师自然是欢迎宁采臣来的。“昨儿真是对不住了。奴与他姐弟一场,实在是不忍心。”
这件事上,宁采臣没有插话的余地。虽然赵佶把她列为禁脔,但是她也是人。空闺难守啊!
宁采臣在桌上看到了一份诗词。李师师说是贾奕醉酒所做。
贾奕?诗词?
一丝灵光闪现,宁采臣想起来了。
李师师是皇帝宠爱的女人,谁又会那么不知趣,去当这禁脔?但凡事皆有例外,还有真这样做了,和皇帝争风吃醋了一番。
这与帝王争风吃醋的大胆风流客便叫贾奕。
史书上都有记载:当时有个武功员外郎叫贾奕,年少英俊,武艺超群,原也是李师师的常客。自从知道宋徽宗去了李师师那里之后,便不敢再去找李师师寻欢,不意那天郊游遇到了李师师,旧情重温,晚上便忍不住到了李师师家中,酒醉后居然喝起宋徽宗的醋来,填了一首《南乡子》的词:
“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似仙;暗想圣情珲似梦,追欢执手,兰房恣意,一夜说盟言。满掬沉檀喷瑞烟,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绡当宿钱。”
不久,有好事之徒把这词传扬开来,并传到了宋徽宗手中,宋徽宗一门心思正放在李师师身上,看了此词后自然饶不了贾奕,下令将贾奕斩首。
现在一看,不就是这首词吗?
又见到名人了。而且还是个为风流,不怕死的名人。
贾奕这人,历史上没有过多的介绍。唯一的介绍便是这件事这首词了。
惊?婉惜?不一而足。
宁采臣的表情变化自然全落入了李师师的眼中。
李师师问道:“聂公子,这有什么不妥吗?”
宁采臣说:“也没什么。只是这人会因为这首词而遭来杀身之祸。”
“什么?那公子快救救他。”这毕竟是自己的入幕之兵。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还是不想贾奕就这么死了的。
宁采臣看着她,摇摇头说:“你不会想让我救他的。”
“为什么?”
宁采臣说:“这个……你其后自知。”不是宁采臣不想说,而是他知道这后面的他不能说。一旦说了,很可能他自己都会把李师师得罪了。毕竟那是词,是所有妓者的忌讳。说了,便很有可能朋友变仇人。
宁采臣不说,李师师自然不高兴。
宁采臣宁愿她不高兴,也不想得罪她。
李师师见宁采臣是抱定了不说,她也只能叹气收起了贾奕的词说:“唉!这词从今以后不要天日,看它还怎么害人?”
她说着,有意看向宁采臣,试图从他脸上察看出什么来。
没有这首词,贾奕的命运到底会不会改变,宁采臣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宁采臣又怎么说。她自然是看不出宁采臣有什么变化的。
见宁采臣不愿谈论这事,李师师在生了会气,也便转变了态度。摆上酒菜,便劝宁采臣吃酒。她也是听过宁采臣斗酒出名诗的。
但是有贾奕的前车之鉴在,宁采臣哪敢吃醉。喝不两杯,便劝李师师吃他的仙水蜜桔。
目的没达到,又惹得她娇怒一番。
这些只是她的小女儿情趣,宁采臣自然不会上当。更何况他实在不想做贾奕第二。如果贾奕没有喝醉酒,还会不会有这首词在,这是谁也说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