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是不假的,但是也有杀人犯身上的杀气。它会使人心惊,想逃的远远的。
这不是那人胆小,而是天性,身体对自己的警告,就好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
而战场却是把这种气增强千倍万倍的地方。这种气势一起,自然是没有的一方落败。只想想自己一个人面对千万个杀人犯的心情,便明白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新兵的心情。
这还只是气势上的,再加上战斗中的一些小技巧,一些训练中永远学不到的小技巧,比如对危险的直觉。这落差也就更大了。
这也就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为什么看不起新兵,不承认新兵战友的身份。同样也是身为敌对国进攻,又或是练兵最喜欢选的对手。
就像是后世华夏,为什么周边各国都喜欢对其出手,除了利益,便是练兵了,一个极好的练兵对象。
如果只是比较拥有多少多少的军队,拥有什么样的武备,国家拥有多少的工业实力(因为据说战争打的便是国家实力)……那么,宋也好,明也好,都不会灭亡才对。
军队、武备、国家实力,他们在当时可是都占优的。
就像现在的契丹人一样,难怪阿骨打来了一次上京,便有胆量造反。
他们还不如不表现出来,这拉弓上箭了,却没有煞气。
宁采臣不免摇摇头。
太弱了,全露了底,哪个野心家不会行动。
煞气这东西只有真正杀过人,才感觉得到。不然,也就是害怕心惊罢了。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可是真打起来,比的却是门道。热闹?谁热闹谁死。
看过了契丹人的表现,宁采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替他们悲哀起来。
本来宁采臣以为只要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便有可能扭转历史,但是现在看来。
难!真的很难!
一群良好市民想打败另一群的搏命者,太难了。
对新起的金人来说,辽人已经成了良好市民。
而市民一旦良好了。就是明知道挖坑是坑杀自己,他们也只敢挖坑,不敢反抗的人。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吗?
不,这是一个血气的变化,是心性灵魂的变化。
宁采臣经历过,所以他明白。于是他不再出声,而是思考怎么说天祚帝才能明白,这军队不是养着就行了的。
又怎么让他理解这军队的量与质的差别?
可惜不是后世,如果是后世,如果用几转几转不破防,是不是要好解释一点儿。
正想着,还没有想出法子,却是已经到了皇城。
上京并不算大,周长也才6400米,进了外城,北墙处便是皇城南墙,白音戈洛河作为护城河穿外城,绕皇城而走。
这是极特殊的布防。不信任汉人,所以护的是皇城,而不是整座城池。
不过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如果连京都都不信任,他们还能信任什么?
再说了,这外城一旦突破,小小的皇城就守的住?要知道这人越是身居高位,便越是怕死。
也难怪这金人这么好突破。
该守的不守,里面就是建得再牢固,又怎么守?太监与宫女吗?白痴。
皇城门打开,有士卫守护。随行的人是不能跟着一起进去的,宁采臣让他们找住的地方。
“宁大人。”是萧将军,他拦住了欲离开的使节团。
宁采臣:“萧将军,你这是?”
萧百里抱拳,行的是汉礼。“大人别误会。本将军是觉得这蜈蚣精尸体与那和尚都与陛下看看。”
宁采臣:“为什么?在下只是出使的。”
“我知道,我知道。”
这人真是蠢笨死了,还问为什么。当然是好事了。这蜈蚣精也好,冰封的和尚也好,可都是本事。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真看到了,才更容易博得陛下的信任。
当然,这番想法,他是不会说的。在他看来,这宋人越蠢越好,蠢了,他才好占有这份功劳。这为官之道,别的可以让,功劳是要抢的。
他堆上真诚的笑容说:“宁大人有所不知。本将军已经把宁大人的遭遇上报了陛下,陛下得知便欲眼见为实,这和尚与蜈蚣还是先让陛下看看的好。”
他都这样说了,宁采臣也不好拒绝,而且宁采臣也愿意让天祚帝看看。正像姓萧的说的,眼见为实,这比千言万语都有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