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审问员拉开椅子,随意坐着,不约而同地点起了烟。
“老李,你刚才怎么老是往钟跃民、周长利身上引?”
“没有,我就是想弄清楚他们在这个案子里面起了什么作用。”
“老李,我们同事这么多年了,我要提醒你,这个案子好几方人插手,来头都不小,不要把自己陷进去。”
被称为老李的审问员,喷了一口烟:“哎,神仙打架,让我们这些小鬼受罪!随他去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们就据实向上面报告就成了。”
袁军家所在的楼房到了晚上也没什么灯火,原先里面住的头头脑脑的干部基本都被审查或者下放了,袁军和郑桐几乎就是光明正大地进来的。
袁军像平时回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的,郑桐跟在后面有些担惊受怕。
“袁军,你丫能不能专业一点,我们这是偷东西,又不是逛大街,你下脚轻点儿!”郑桐压着嗓子道。
“楼里面都没人,你这轻手轻脚地给谁看,就算看见了,我看谁敢管!”
郑桐一琢磨也是,这年头谁还管闲事啊。
两个人举着电筒,走到袁军家门口,他们家大门被革委会封条封着。
袁军准备直接撕下来,郑桐拦住他,“你傻啊,你这一撕人家不就知道你们家被偷了吗!”
“那怎么办?不撕封条怎么进去啊?”
郑桐笑道:“看我的。”说着,他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把封条从门上剥开。
“嘿,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那是,跃民说过,干一行爱一行,要专业!”
郑桐说着又拿出铁丝,准备捅钥匙孔。
“你干嘛呀?”袁军阻拦道。
“开门呐。”
袁军从口袋里面掏出钥匙,在郑桐面前晃晃。
“你怎么还有钥匙啊?”
“这我家,你说能没有钥匙吗!”
郑桐扫兴地拿过钥匙开了门,本来还提前找人学了一下,结果没用上。
两人分工,翻箱倒柜。
郑桐找了半天,就翻出一些袁军爸爸的将校服,抱怨道:“你们家怎么没什么值钱东西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值钱东西早就抄走了。那身将校呢你给我放下啊,我爸平时宝贝的不行,我都没敢拿!”
“切,不就一身破衣服嘛,至于吗!你找到什么了?”
袁军把找到的零零碎碎都放到客厅桌上,“我从抽屉缝里找到一些硬币和粮票。”
郑桐过来数了数,“这才多少啊,够干什么的!”
“我能凑合吃两顿呢。”袁军仔细地把桌上的零碎收起来,放到口袋里。
郑桐的目光却被摆在桌上的一个花瓶给吸引了,他把手电筒递给袁军,小心地拿着花瓶看起来。
“你看这个干什么呀?”
“你懂个屁,这花瓶哪里来的呀?”
“听我爸说是从哪个国民党大官家里搜来的,怎么,值钱?”
“你们家最值钱的估计就这东西了,看落款是明朝崇祯年间的老物件儿。”
袁军兴奋道:“能换多少钱?”
“这要搁解放前,估计能换好几百大洋,现在只能送到委托行去,看看能不能换个十几块的吧。”郑桐一边端详着瓷器,一边说着。
“十几块钱也成吧,你看看我家还有什么值钱的,一块拿了算了。”
“那个半导体收音机还不错,将校呢也还行。”
“行吧行吧,赶紧走吧,回头让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