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跃民平地一声吼:“慢着!”
老赵头被钟跃民这一声吼叫,弄得心脏直颤,“你个娃娃,嚷嚷个啥嘛?”
“赵村长,你们要是今年再打坝,能保证洪水来了不被冲垮?”
“额们今年打得更结实,多用石头,多夯两遍土”
“那你们之前坝打得不够结实吗?”钟跃民不等老赵头话讲完,直截了当问道。
“当然结你个小娃娃懂个啥!”老赵头话到一半愣是打个弯,“这事儿看老天爷肯不肯开恩。”
郑桐这时候冒出来:“赵村长,您可是老党员,怎么能在公开场合宣传封建迷信呢?”
“额咋个封建迷信了?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额都是黄土淹到脖子的人了,你个小娃娃不要随便给额盖帽子。”老赵头是个老江湖,郑桐这个百试不爽的招数有点不灵,旁边的老百姓也不觉得老赵头的话有啥问题。
“关键是您这法子不灵光啊,像您这样除了劳民伤财,再打十年的坝都成不了!”钟跃民拦着郑桐再发挥口才,直接切中要害。
老赵头一时愣住,然后醒过神来问道:“你个小娃娃嘴就是厉害!那额问你,你们石川村咋就能保证这坝就一定能打成呢?”
大家都看着常贵支书,却发现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支书,你倒是说话呀!”钟跃民捅了捅常贵,小声催道。
常贵被逼的没法子,在钟跃民耳边,耳语道:“额也没啥办法,就是看今年沟两边黄土被冲下来,沟道变窄了,才想着打坝。”
钟跃民那叫一个气啊,早上看丫底气十足地分配任务,还以为早就想好了,却没想到常贵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也是准备碰碰运气。脸上却不能显出来,脑子飞速运转,还不时点头,像是赞成常贵的主意。
等常贵说完,钟跃民一本正经道:“常贵支书说了,他已经请教过县里的技术专家了,只要工程做得好,是在坝边上挖泄洪道,坝底下再挖上溢流通道,石川村可以打淤地坝,王村也能打坝,还不用担心洪水。”
这套东西完全是钟跃民前世在陕北参观的时候看到的,只不过那时候大部分淤地坝都荒废了,农村已经没有多少人种地了。
听了钟跃民的话,大家纷纷议论开来,都在讨论成不成。
老赵头年年打坝,虽然用的都是原始办法,可他也在不断思索防止洪水的法子。他一把拉着钟跃民,“知青就是不一样,比我们这些白汉脑子灵光,快和我说说,你是咋想的?”
“不是我想得,是常贵支书跟我说的。”钟跃民赶紧推脱道。
老赵头眼皮一翻:“不是额瞧不起他,就他这脑子根本绞成水儿都想不出来这些法子。”
常贵也不生气,对着钟跃民道:“跃民啊,你仔细说说,要是咱们两个村都能打上坝,种上庄稼,那你可真是菩萨转世啊。”
“常支书,您这么说就过了,我这小身板儿可当不起。”
“当得起。”老赵头代替常贵回答道:“这常贵平时嘴巴挺笨,刚才那句话倒是说对了,有了淤地坝,咱们两个村能活多少人!钟跃民你这娃就是被当成菩萨供着也不为过!”
钟跃民一看,得,这俩加起来一百多岁,要争也争不过,赶紧在地上画起了草图。
老赵头和常贵也都蹲下来,看着图,三个人就这么讨论起来,不断完善方案。
“哪里去搞水泥呢?”三个人讨论到最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