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门口,没有了沈大娘的身影,就连平时喜欢在院子里溜达的鸭子竟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王颜玉的心里,越发地不安。
走进院子,一股熟悉的,粘稠的,扑鼻的腥味,迎面而来。王颜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再也走不动了,她的眼前,浮现出那漫天的红色。那股味道,是自己内心最惶恐的记忆。她记得,父亲被砍头,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弥漫着这种味道;她也记得,自己被胤禄推倒在地,从自己的双腿间,慢慢流出的液体,亦是这种味道。若不是此刻自己的背上还背着才几个月大的忘城,王颜玉怀疑,她已经忍不住瘫倒在地。
走到沈大娘卧室的门口,王颜玉发觉那股味道已经更加浓烈。她走了进去,没有想到,自己首先看到的不是沈大娘或者泉子,而是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他回头看她,惊讶的眼神。而王颜玉,却从他身体打开的缝隙里看过去,正好,看到沈大娘和泉子,倒在地上。
她走过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地上的泉子和沈大娘并排躺在一起,他们的眼睛,都紧紧地闭上。王颜玉知道,他们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王颜玉蹲下身来,发觉沈大娘和泉子的身体竟然都还没有完全冷去。看来,自己也只是来晚了一点点而已,这一点点,却是天人永隔。生命,残忍得让人不忍直视。
她看着他们的尸体,眼神中闪过失落,痛苦,自责,到了最后,都变成了满满的恨。而所有恨意的矛头,都直指眼前的这个人。
她站起身来,转过头去,“胤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
“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夺走我的亲人!为什么不管我躲到天南海北,都还是要遇见你!为什么你总要夺走我原本的生活!”她看向他,咬牙切齿,如若眼神能够杀死人,那此时的胤禄定是千疮百孔,死无全尸。
“他们的死,跟我无关。”胤禄开口澄清,可与生俱来养成的优越感,总是让他就连解释都是这样骄傲。而此时的王颜玉,有怎肯相信。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颜玉拿起了胤禄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此时的她,与其说是一个女人,还不如说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兽。有多恨,就有多大的力气,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牙齿碰到对方骨骼的声音。
而胤禄,却只是将手指紧紧握拳。他的怀里,从来都藏着一把匕首,那是他用来防身之外。其实,他只要动一动手,他便能马上解脱,而她,则立即倒在自己面前。拳头越握越紧,却始终还是没伸向自己怀中的匕首。有人曾说过,心里真的有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可以对全世界的人狠,却也唯独不能对她。而她,恰好是他心里的那个人,而且,一住就是这么多年。就算是这一年多以来,他也不能否认,夜深人静的夜里,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忘城的哭声在此时响起,让愤怒的王颜玉突然就柔软下来。而胤禄,也是突然才发现,她的背上,还背着这样一个小孩。几个月大的孩子,一边哭,一边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嘴巴里舔着,眼睛微微地闭着,像极了月初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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