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从屋里冲了出来,见柳絮抓着柳条的手,上手拍开柳絮的手,扬起巴掌就要打耳光。
李文生的手架住了柳长潭的手,眼睛似要看进柳长潭的内心,阴冷道:“长江兄弟,你这手伸的有点儿长吧?”
柳长潭脸上的薄怒一闪而过,转而讪笑道:“这丫头爹死的早,不懂事,没事就知道欺负弟弟,我替他爹教训教训她。”
李文生嘲弄的一撇嘴,斜睨着噤若寒蝉的柳条道:“这面条是俺老李家吃的,是俺老李家不懂事儿,要不,你也教训教训我?”
柳长潭讷讷的不敢言语,见李文生仍旧不依不饶的审视着自己,遂阴沉个脸,一巴掌打在了柳条的脸上,怒骂道:“成天就长个吃心眼儿!看你以后敢不敢再要吃的,再要老子打死你......”
柳条“哇”的一声张嘴开嚎,不敢看李文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柳絮,转身跑出了院子。
李文生讨好的走向柳絮,柳絮已经转身回了下屋,“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险些磕到了李文生的鼻子。
柳长潭阴阴的看着李文生的背影,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低声道:“不要脸的骚-货,就会勾引男人威胁老子,你给我等着......”
李文生猛的回头,吓得柳长潭忙露出微笑掩拭,若无其事的扫院子去了。
李广德并没人食言,李家人真去打猎去了,只是并不是爷五个全去,而是李文生与李文印去狩猎,应该并不打算往深山里走。
李广德则在炕上躺着养大爷,李文武在家陪媳妇儿,李文才仍是打柴往文昌书院送柴禾。
周氏寡居多年,冷不丁隔壁冒出个鳏夫,怎么呆怎么别扭,白日不敢回屋,只能在二房和三房屋子暂时呆会儿,要不然就是时不时找找刘氏的茬口,骂骂几句撒撒火气。
周氏正在院子里寻找着找什么借口撒撒火气,只听得鸡窝里两只母鸡咯哒咯哒的叫唤,心下一喜,知道母鸡下了蛋,冬天让鸡下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周氏忙进鸡窝去捡鸡蛋。
柳翠红睁着惺忪的眼,推开房门,皱着眉头怒道:“娘,养这些哑巴畜牧干啥?吵死了,快去喂点儿食,别让它叫唤,烦死了。”
周氏气得直哆嗦,举着手里的一枚鸡蛋,嗔怪道:“死丫头,嫁出去翅膀硬了是不是?哪有当姑娘的支使自己娘亲干活的?你不会找你大嫂、三嫂或柳絮、香草喂鸡?至于找上我这个老太婆吗?”
柳翠红轻撇了下嘴,不以为然道:“娘,我不找你找谁?柳絮上山脚捡柴禾,得晚饭前能回来;香草洗了一大家子的衣裳,也得洗到晚上;大嫂出去串门子,屁股沉,也得晚上能回来;三嫂正在烧炕给我温亵-衣呢,我不找你找谁?”
“你......”周氏气得手指头直哆嗦,“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李家爷几个,本身就有五个大爷般的存在,再加上一个脾气日盛的柳翠红,将柳家一大家子当成下人般使唤,不用猜,周氏也感觉自己未来半年的时光不太美妙。
柳絮吃罢了饭,趁着李文生不注意的时候, 就以捡柴禾为借口跑到了柳长堤家,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何氏将柳絮让到了炕头,一脸忧心的瞅了瞅仍旧房门紧闭的柳毛和阿黄的房间,低声道:“絮儿,我看阿黄好像病得不轻,柳毛偷偷跟我说,阿黄昨天晚上哼了半宿,身上冷得像冰窟窿一样......”
“是不是有外伤发烧了?或是木耳的毒没有清彻底?”柳絮一脸的担心。
何氏摇了摇头道:“这个应该是陈年旧疾,在没有外伤和中毒的时候隔上差五也会来这么一回,怪吓人的。你长堤叔原来以为是闹风寒,直到风寒好利索了,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而且一次比一次间隔时间要短,冷的时间要长,连眉毛都起了一层白霜。”
柳絮的眉毛紧紧的纠在了一处,在山上之时,自己提过阿黄怕冷的问题,阿黄轻描淡写不是风寒的原因,自己也没有深纠。现在看来,阿黄身子柔弱的外表下,怕是有着某种隐患。
何氏将屋门掩了掩,压低了声音道:“絮儿,婶子有句话想对你说,你认为婶子说的对就照办,若是不对,就哪说哪了,别往心里去。”
何氏一脸肃然,看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柳絮敛了敛忧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何氏深吸了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道:“絮儿,这阿黄和毛毛不一样,他来历不明,身患隐疾,治好了还则罢了,治不好或是治死了,他家人将来若是找上来,咱就摊上人命官司了,不如、不如,从哪捡的人,就送回到哪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