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的心凉了半截,剩下半截,是在等一个审判。
因为这次入宫的,除了她,还加一个躺在病床上高烧不退已经迷的神志不清的宋乔淑。
这分明是瘟疫到后期比较严重的情况。
宋乔淑被安排在了一处偏殿,纵使她是郡主身份,宫里也没有专门给她设下的宫殿,但是只要偏殿里有床铺能够安置她便好,别的不求。
病情严重了。
这是一个时辰前从周御医口中得来的猜测,此刻如同一道重击狠狠砸在宋画祠心里,告诉她现实的耳光有多么响亮。
她不敢想相信,明明按照她的预想,宋乔淑的病情就算短期内无法减轻,也该缓和不少,但又怎么会加重。
煎药是她一步一步来的,从未假他人之手,就算别人想害,都不可能怎么有机会,
这都是宋画祠想好了的,但是现实却与她预想完全脱轨,包括这个被她一心一意对待,却躺在偏殿床铺上难受一时的宋乔淑。
宋画祠觉着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被人重重打了个巴掌,痕迹就在脸上印着,自己还需在别人面前去溜圈。
而这会儿没有孟昭衍,连给她个安定眼神的人都没有。
宋画祠被带进去,一溜儿御医站在床前商量病情,两旁站着宫女太监,她被一个人放在这,带路那人也只撂下一句“等着,”就施施然走了。
她看着床榻,床帘是闭着的,所以看不到病床上的人,但她莫名觉得庆幸,不想去看。
不久后就传来一阵阵高喊,宋画祠走到一边侧着行李,见皇帝身后跟了个人,心里不好的预感就更大了。
这人是孟廉枫。
看到他,宋画祠再相信这是巧合就难了。
怎么可能与孟廉枫有关的,所以他出现在这里,必然是事前知道了消息,而能知道消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她也明白清楚了。
宋画祠闭了闭眼,没敢深想,皇帝说平身后站起来,如临大敌。
皇帝先是问了句御医现在是什么情况,为首的依然是周御医,他下意识*看了眼宋画祠,而后将宋乔淑的症状一一道来,最后总结出个当真严重了的结论。
宋画祠心事凉透了,事情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一切都得靠她自己,皇帝发话前,宋画祠先开口了。
“回陛下,沛云郡主的药方是我开的,我也认为此方无误,大可给御医们审看,如果有什么问题能被指摘出来,我若无话,这罪我也心甘情愿地领着。但若……”
宋画祠心口无不凉凉道:“若是没有,沛云郡主的病还需另看。”
皇帝眼睛微眯,是要点头的样子,然而在皇帝发话以前,倒是站了有一会儿的孟廉枫开口了。
“王妃怕是忘了,这么多御医站在这,可不是给王妃申辩的,是来给郡主治病的,怎么着,用药用错了,还想推脱责任?”孟廉枫冷笑道。
“我怎么会忘,”只是让这群庸医来给宋乔淑整治,就是间接要了她的病,她还需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宋乔淑病情加重,这才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