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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吞吐兽的风力大减,这小东西一口接着一口的吹,累坏了,所吹出的风,也就相当于人间七八级大风,再也吹不动砂石。
黄金童见指望不上吞吐兽,辗转腾挪,跑回张舒望身边,看护着张舒望。
我则来回摇着柳向晚,希望她能醒来,按照常理,被吓晕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却很容易被吓死,惊吓之后,瞳孔放大。但柳向晚被吓晕后,呼吸平稳,不像是单纯被吓晕,可能是受到外界迷心之力的自我保护反应,女人最容易被鬼所迷,当时柳向晚看了一眼楚凤楼阴灵,差不多就能被迷住,只是鹊玉在身,有奇情迷心,鹊玉起了保护性反应,率先毒发,让柳向晚晕倒,屏蔽了鬼魅迷心。
这就是暗三门江湖上长期流传的,两迷不共身。
我对鹊玉十分头疼,但关键时刻它却起到了保护柳向晚的作用,世间诸物多是如此,盖凡造物者,心存阴阳,自有其决断,非人力能测,鹊玉在世,我辈詬之以邪物,造物主则不一定用其使邪,自有其人间用处,冥冥之中,神手摆布,岂是人心可量?老子之学,无名乃万物之母,就是去掉事物的概念,去掉人为加上的感情色彩,只看现象循环,才是物之本源,人又怎能定夺善恶?无非利己曰善,不利己曰恶,而已而已。
心间一念闪过,并没得享大道,鹊玉之毒,还是要解的。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只见白云铁钟顶上一道火花迸射,夜空中如同放了一束烟花。
一道黑影略空而过,火花闪处,白云铁钟的顶盖,哐啷一声,飞起半空,悠忽跌落地上,差点砸着山坠子,山坠子身躯一扭,灵巧躲过。
还未等我回过神来,那黑影折返高空,俯冲下来,又是一道火花,那白云铁钟裂了。
紧接着常树万惨叫一声,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鬼王烟呆立在地上,头上的角渐渐模糊,两只红眼也逐渐暗淡,全身烟气开始消散,我知道,这是聚烟咒失效了。
从空中如弹丸一般射下一个人影,那淡蓝色的膜翼给了我们一道希望之光,正是林慕蝉归来。
生铁孩,吞吐兽,还有山坠子,三只异物加上三个大老爷们,没有治住常树万,林慕蝉还未落地,将白云铁钟一镰刀就开了。
还没等我们高兴,林慕蝉吃力站在地上,双腿反蹬着箭步,蓝翼还没有收进背部,呼呼的往后煽动,手里攥着神农古镰,那镰刃嗡嗡作响,月桂木杆咚咚乱颤,镰刀头呜呜发抖,横在半空,笔直的指向常树万,拖着林慕蝉脚在沙土上往前划,林慕蝉立脚不住,大叫一声,快来帮忙,攥住古镰!
黄金童大喊,生铁孩,把那镰刀攥住。
生铁孩恰巧在林慕蝉左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双铁手咔嚓钳住神农古镰的柄,以生铁孩六七百斤的体重,仍然被神农古镰在沙土上拖行,生铁孩往前换了两步脚,借个空当,铁脚一跺,直接跺进半截沙土中,身子往后倾斜,呈四十五度角,堪堪拉住神农古镰。
林慕蝉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我不想伤人,这古镰戾气太重,飞下来就是杀招!
我们跑近看铁钟碎片里的常万树时,已被镰刀砍掉了一只胳膊,坐在地上,惨叫响彻夜空。
原来,林慕蝉正飞回来,见地上情况有异,当时没有落下,盘旋一圈后,背上的神农古镰突然自己飞出,要比空中速度,古镰肯定不如林慕蝉快,林慕蝉一个疾飞,上前抓住镰刀柄,那镰刀带着林慕蝉俯冲下来,镰刀头径自向白云铁钟割来,林慕蝉非常害怕,这是用镰刀刮物,自己速度奇快,如果将镰刀攥的太紧,镰刀触铁,反震之下,能把自己虎口震开,更甚者,胳膊给震折了。所以虚虚攥住,不想镰刀钩挂之下,切那铁钟,就如同刀切豆腐。
第二次飞袭下来,林慕蝉心里有了底,将那铁钟整个割开,就在快触碰到铁钟的时候,神农古镰猛然间在林慕蝉手中一抖,剑走偏锋,冲着常树万刮去,要不是林慕蝉及时纠偏,常树万当即被劈作两半,虽然纠偏,却也割掉常树万一只胳膊。常树万只得停了聚烟咒。
神农古镰见了人血,自己就往前冲,林慕蝉赶紧降落,却拽不住那古镰。
生铁孩死命拽住,那镰刀杆气的不住抖动,抖得生铁孩身上铁锈嘎啦嘎啦的往下掉。
只因此镰中住着一个嗜血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