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的手段,搞不清我是什么人,十分惊讶,嘴角蹦出两个字:翘吧!
在春点中,翘就是跑的意思,打不过就跑。我也没有难为他的意思,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都为了混口饭吃,可这个生意太下作。张舒望虽然自认为自己的生意也很下作,可至不济也是个小手工艺者,解决了多少凄雨孤灯的寡妇之夜,也算是为社会做过点贡献,和骗人的生意有本质的区别。
此时那傻子随即站起身来,对司机说道:李大哥停车。正所谓穷寇莫追,虽然这班人做的事情不光彩,为祸世间,但也还是小打小闹,比砸明火的要强点,也不必赶尽杀绝,其实即便是群杀人犯,也不该由我来维持审判,交给警察才是正理,但念在这帮人还算是有传承的老江湖,就得按照江湖规矩办,我不便将这一众人等绳之以法,再说了,警察是要讲证据的,只开了一个印着假中奖的饮料盖不足以将这些人定罪,必须得有人被骗钱才行。
司机与这帮闯啃相熟,闻听呼唤停车,车辆急急刹住,闯啃当家的一直注视着我,他始终想不明白我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肝疼,但看表情,他对此并不十分好奇,也许认为我用的是内力,将他们震得,是个内家传人,因说道:这车是你的了,敢问个宝号,日后有个挂念!
我说道:我叫王得鹿,做的是老鼠搬家的生意。
闯啃当家人冲我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后门打开,六个人灰溜溜的抱头鼠窜。车辆重新上路,我对司机说道:司机师傅……
那司机一改刚才的厌烦跋扈劲头,不知道我是什么来路,也没看清我用什么手段让三个人疼的汗出如浆,慌忙答道:我不是一伙的,那帮人势力很大,我不敢惹,我就是个开车的,没我什么事呀。
我说道:不是这个事,前面石沟子乡距离五柳河还有多远?
司机长出一口气,维诺说道:十几里地吧。
我又问道:你跑完这趟活还有事吗?
司机维诺道:没……没有。
我说道:没有的话,送我俩去五柳河,我们雇你。
司机犯了一脸的难为,说道:行,行吧。
他本不想去,却又不敢说不去。我事情紧急,和他讲不得客套,既然上了你的车,你就送佛送到家吧。
车上的人开始问长问短,叽叽喳喳,张舒望初期还胡乱搭腔,到最后见问的不像样了,有人问我们是不是深山出家的道士,用内力逼退了那几个骗子,还有人问是不是会巫术,给骗子降了灾,加上我一身奇怪行头,更是猜疑不绝。
我始终一言不发,跟我搭话假装没听见,就有几个人小声嘀咕,你见过高人夸夸奇谈的吗?有真功夫的从来不跟俗人搭话……
我只当作没听见,倒不是我装,因为我能说什么呢?一夜没睡,我趁机在车上睡了一会。
时近中午,好不容易到了终点站石沟子乡,车内乘客全部下车,司机没有办法,迎了我们两位阎王爷在车上,轰又不敢轰,只得忍气吞声,拉着我和张舒望朝五柳河村奔去,好在五柳河村通公路。
张舒望见没了人,就小声给我讲起了张老道的一些历史,张老道名字叫做张洪昌或是张宏盛,张舒望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记住这个人曾经卖过空子。
张老道早年卖眼药,江湖行话叫跑马招汉,在人流密集之处,放个茶杯,里面盛有清水,清水之上,点一粒锅烟子,也就是旧时灶台烧出来的烟子,大的有黄豆大小,轻若无物。
点好锅烟子卖眼药的开始使神仙口,等到围拢了人,还在清水中滴一滴自制的眼药,那眼药也有黄豆粒大小,浮于水面,在水上追着那锅烟子跑,以此吸引卖主,那意思,我这宝药能追着你眼中的脏东西跑。因此叫跑马招汉。仰仗这门技术,吸引围观人群,他那时在天津,除了一天本钱,能落下一两块大洋,已是收入不菲。
在天津站脚时间不长,就发现有个年轻后生,天天坐在路边看他卖眼药,时不时的还过来搭几句腔,先生今天摆摊摆的早啊?贵姓啊?府上是哪里人呀?今天生意可好?诸如此类,一来二去,两人有些熟了,知道那后生姓杨,叫杨双林。杨双林逐渐吐露要学艺之心,说自己家中的日月也不好,来天津找事做,来了八个月一直住在舅舅家里,也没有事情做,想学门手艺。
张老道一听,知道点来了。点就是发财的手段,这是要平欺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