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驴来饮,嘶鸣一声,草妖球肝胆俱碎。
驴眼很大,虫书叫作草水珠,入妖方。虫书有云,四脚着地之物,粪门多大,眼就多大,仔细观察一下,驴粪蛋和驴眼差不多大小,羊屎蛋虽小,却能抱团儿,综合起来,也和羊眼差不多大小。当时城隍庙当家道士就说用驴眼液与驴肾水同煮,可以医治耳鼻生草芽。李二根家人一听,这方子是够偏的,可是救人要紧,所赖下药之物农村不难淘换,隔天淘换来,煮了给李二根服下,当然肯定十分难喝,因为驴肾水就是驴尿。可服下之后,心也不惊了,草芽也不长了,掏出草芽来,连着血丝,耳鼻流了半个月脓,总算是治好了。
这李二根是谁呢?正是我奶奶的三叔,也就是我爷爷的三丈人,我出生前三年,李二根下得葬,这些事村里老人亲眼见过,聊起来有鼻子有眼儿,也和虫书记载相符。
日本也有类似的文献记载,日本管这草妖球叫作土转,不知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总之描述十分相似。
驴不光能治草妖,据说古书文章闹起妖异之事,驴也能解。不过文章古书闹怪的情况非常少,不能久存于世之故,墨占一千,纸占八百,墨迹能存一千年,纸到了八百年无火自焚,所以久存而生怪的几率不高,这也是宋版图书如此昂贵的原因,不好保存。
我见十数个大草球团团将我们围住,心中暗自琢磨,这肯定是草妖,虽然我不知道说妖票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总得和妖物沾点边,断定就是传说中的草妖球。
暂且不论说妖票人有多厉害,只是这两手就够出奇制胜的,先放出一个妖蛋来,生出一个木鸟,谁说话谁晕倒,匪夷所思,又放出草妖来围,那大包裹里指不定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须要多加在意留神。
更加不妙的是,刚才被我一脚踢开的那枚妖蛋,此时从草妖球缝隙之中叽里咕噜的滚了进来,又要往不落灯底下滚,我一看情况不好,急忙把山坠子、变天吼、石鳞兽放了出来。变天吼见没有鳞腥气的的东西,打不起精神来。
黄金童等人被那奇怪的木鸟迷了心窍,苏醒过来之后,都不敢说话了,黄金童不敢招呼生铁孩,只有张舒望祭起十二枚飞针毒石,可是相了一会,不知该打谁?打不落灯,怕没有效果,那东西不是活物,不惧毒。打解书恒和他师父也不妥,不能为点小事闹出人命。打草妖球更显荒唐,一堆草绝不怕毒,况且张舒望飞石打击力度本就不猛。打那妖蛋,也是老虎啃刺猬,没处下嘴。
还是山坠子通灵,上前一口叼住妖蛋,跑到石鳞兽旁边,石鳞兽吐了个皮球大点的水泡,山坠子将那妖蛋吐到水泡之上,立即被水泡吸了进去,石鳞兽能以人意指挥梁君子和张洪昌,自然也不傻,当即定住那水泡,不让它移动,那妖蛋牢牢被封在水泡之中,照不见不落灯的光亮。众人这才放心说话。
我将流云瓦当从背囊之中掏出来,对他说道,去把黑衣人上上下下全身东西都给我偷了来,黑衣人和解书恒,依旧滚在乱草之中,解书恒杀猪一样叫着,我十分担心,一里地外他家烧烤摊上那帮喝醉酒的年轻人会闻声赶来,一心想速战速决。黑衣人虽然没有叫嚷,但此时也疼的气喘吁吁,哼哼有声。此时我被草妖球围住,不敢少动,黑衣人的大包裹却散落在草妖球圈外,只得派梁君子一展身手。流云瓦不敢怠慢,当即幻化成梁君子模样,身影一闪不见了,不一会功夫又如鬼魅一般闪进草妖球圈内,两只袍袖鼓鼓囊囊,我知道他已经把黑衣人偷干净了,心里一块石头这才落地,因不知道黑衣人手法,是故会打的很累,不如偷他个干净,一了百了。
草妖球并不是呆呆滚在地上,只围成一个圈那么简单,它们在拼命的往里挤,可是左右抗肩,十数个草球你挤着我,我挤着你,谁也挤不进来,这些草妖球的智商堪怜。但我不能和它们赌智商,毕竟是草妖球围住了我,不是我围住草妖球,它们早晚会挤进来,一旦进来,指不定先把谁吞进草球之中,叽里咕噜的滚下山去,可就被动了,因为据说草妖球在山中速度极快,人若想躲开它,它总能飘飘忽忽的出现人面前,完全不知其行进路径。
我开口对黄金通说道:金童大哥,你会学驴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