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山头的老头们出来打城隍而已。
黄金童就问:任天画,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两个人的呢?
任天画说道:谈不上招惹,我得例行巡视吧,他们就看不惯,再就是我不让走兽上他们的山头,可能断了他们饭辙了。这帮人吃肉也就是打打山中兔子。别指望他们有多少钱,快穷疯了。就这么点小矛盾,硬扯一面大旗要三山打城隍,我哪里说理去。
我听得明白,人心就这样,本没什么矛盾,平白无故的欺生,凭什么你个毛头小伙子,一来就称起城隍来,冠冕堂皇的,而看看自己,混迹一辈子,还是个养骨的,或是个玩毒的,走到哪都灰头土脸的,然后心里就不平衡。鲁虾蟆当年阅尽人间沧桑,给我语重心长的讲过,大多数矛盾来自与人心的不平衡。就是这么个道理。
了解的差不多之后,我拍拍任天画的肩膀说道:兄弟没事,这事小哥给你解决了。
任天画说道:不是大家想的这么简单,我这口口声声要保一方平安,怎么能和境内的暗三门人做流血冲突呢?刀枪无眼,万一伤着谁都不合适。
我哈哈一笑,觉得任天画这人宅心仁厚,是个好人,说道:你放心好了,除了那只火雀,我不会让任何人流血。
当下我伏下身子,对着泥壶里喊道:韦绿,你别管那么多,驾起一阵黄风,把豹血浇在那顶布帐篷上,然后,你跑你的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虽然我如此鼓励韦绿,其实我心中没底,不是因为面对三山打城隍没有底,而是太阳会,太阳会两次运兵不成,果然还是派了人过来,他们的人我倒是不怕,就怕带着五脚蛤蟆一类的奇虫,不用多了,有那么两只我就受不了。
可是早晚一战,先出去再说。
我的话说完之后,浑天布听得明白,顿时噪音四起,吵闹之声不绝于耳,帷幕上面大亮了起来,穹顶之上各种幻影,张牙舞爪,作噬人之状,就是不敢下来,这浑天布知道我们不怕这个。
忽然之间,只觉得一阵狂风扫过,伴随着穹顶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随即睁开双眼,眼前头只见一块席面一样大小的布,呈月白色,上面洒了许多血迹,那一定是豹血,那布在不住的颤抖,就像一个得了风寒的病人一样。
我一见那布心中知道一定是浑天布了,那布虽说通灵,毕竟不是个人,手段虽高,终究不解人事,让我们在它腹内商量好对策,成功降服。
不远处,更是混乱,有两帮人撕斗在一起,我抬头举目观瞧,非常欣慰,因为现场没有虫,一头虫都没有。至此我算是明白了,太阳会的人和虫是分开调遣的,可能不归同一个人管,当初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像追风鹞和鸡人这样的,让他们使虫他们也使不了,太阳会用视这些人就如同虫一样,甚至在太阳会中人的地位还没有虫高。
太阳会的幕后指使者,用三足金乌铁旗杆运送虫兵,一次也就运送一两个吧,而人不是靠运兵旗运来的,他们和追风鹞一样,都在附近有据点,上头一声召唤,立即赶来。
太阳会这次来了十数个人,个个奇形怪状,长得和鸡人有一拼,着实吓人,但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牛骨岭上下来的老头,一胸白髯,长得人畜无害的样子,然而他带来的白骨战牛非常厉害,几个回合打下来,牛皮都破了,露出森森的白骨,摇头摆尾之际,咔嚓作响,行动极其灵活,动如脱兔,好似狸猫,头前两只白骨角,三尺多长,上面沾满了斑斑血迹,如刀剑一般锋利。老头还带着三四个徒弟,如饿狼一般,手持大刀片子,光着脊背,仰头一声震天吼,闭着眼睛提刀就往前冲。
还有一只着火的飞鸟,正是火雀,飞起来烟火滚滚,烧着了两个太阳会的人,正满地打滚,那火却扑不灭。
箭头山的人最多,因为那个鸠毒老头徒弟最多,人手一只毒药瓶,将太阳会的人围拢了往里投毒,不一会功夫,太阳会的八九个人都倒地了,只有一个头上长着鹿角的人还在顽强挨揍,那人似乎不是很怕毒。
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我不确定他们双方打起来的原因,但大体情况我能猜得到,无非就是言语不对付,双方都想装一把,想把对方赶走,干了起来。
太阳会已经被三山打残了,只要不运来虫兵,他们可以忽略不计,三山的手段倒是不俗,早晚得打。我往前走了几步,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