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吹,热度又隐见攀升。
池昼觉得这个秋天格外的冷。
他穿着从饭馆老板那借来的不合身的雨衣,思索到底还要不要骑车。
车子的脚蹬坏了一直没来得及修。
下午放学走得急,脚蹬被用力踩得几乎不能骑。
骑上车就意味着一路歪歪扭扭,要遭受更多的风吹雨打。
可是不骑,扔在那万一被淋坏,修车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相比之下,感冒发烧就不太重要了。
池昼加快步伐往小巷深处走去,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冷冰冰黏在眉骨处,令人不适。
他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原以为车子会被风吹倒,溅满泥水不擦干净不能骑。
不想车子不知被谁推到了屋檐底下。
那个位置刚巧背风,车子稳稳停在那,车座是干的,和他下午骑来时并无变化。
不!
又有些不同。
池昼最先看到的,是后车轮盖上的泥点没了。
之后是整辆车。
一干二净,像是被什么人精心擦拭过。
池昼平时也会打理自己的自行车,但昨夜下了雨,他这几天又病着,他清楚知道车子不可能这么干净。
池昼快步走过去。
然后,愣住。
车子被推到避风处,对走哪都被排斥的少年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可现在,车子被擦得很干净,坏掉的脚蹬也离奇的恢复了原样,待在合适的位置,不见一点毁坏的痕迹。
池昼狠狠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一幕没有任何改变。
喉咙干涩,陌生的情绪无所适从,池昼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回头,只看到了密集的雨幕。
帮助他的人当然不可能在这。
到底是谁?
不知为什么,原本打着冷颤的身体,奇迹般像被一汪温泉包裹住,从未有过的温暖在他身边萦绕。
*
稚宁第二天上午没课。
被关了一晚上,拖到七点半回到家,车库里薄瑾屹常开的那辆车并不在。
稚宁长长舒了口气,心总算落到了肚里。
就在稚宁无比庆幸薄瑾屹去上班,她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客厅里,佣人将她叫住。
“二小姐,大少爷让您回来了给他回个电话。”
“昨晚大少爷回来您不在,动了好大的怒,连二少爷也跟着被罚了呢。”
这是让她说点好话好好哄哄的意思。
稚宁汗毛倒竖,错愕不已,“薄野又被打了?”
话说薄野最近挨揍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佣人不敢多说。
“我知道了,昨晚我手机没电了。”
佣人点点头,“小姐您快跟大少爷联系一下吧。”
回到房间里,稚宁给手机充上电,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束手束脚拨通电话。
‘嘟——嘟——’
等待应答的过程像是在等死,稚宁屏住呼吸,脑子里不断回响起佣人那句‘薄野被罚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
人声响起的瞬间,稚宁吓出一身冷汗,‘哥哥’两个字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不是薄瑾屹,她迅速挂了电话。
随后像拿了个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丢了出去。
一上午,稚宁都没等来薄瑾屹回拨来的电话。
这让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做什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快到中午时,稚宁换上身漂亮衣服,打算赴约和应珣一起吃午饭。
就在她要出门时,薄瑾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