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周伯伯,就是江北省委常委、副省长、省政府党组副书记兼江北行政学院院长周正群。
爷孙俩正乐着,周正群在孔庆云的引领下进来了。周正群正要跟老爷子祝寿,可可打椅子上奔起:“周伯伯,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可没故事讲了。”
周正群转向可可:“好啊,伯伯今天来,也是向你贺喜的。”
“贺喜?”椅子上的夏闻天纳闷了,“正群,我家可可当主席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老领导,我的信息可不闭塞。可可刚刚击败我家健行,让她师哥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夏闻天的目光转向可可,带着几分赞许地,在可可脸上顿了一会。可可笑道:“周伯伯,是他傲气,不把我放眼里。”
“骄兵必败,骄兵必败嘛。”周正群边说边跟夏雨打过招呼,夏雨热情地请他坐下,一看孟荷没来,问:“孟荷呢,她怎么没来?”
“健行闹情绪,来不了。”周正群撒谎道。
“这孩子。”夏雨说着瞅了女儿一眼,可可一副得意样。
夏闻天朗声一笑:“可可,不会是你在竞选中搞了小动作吧,健行怎么会输给你呢?”
“姥爷。”可可撒了一声娇。
“哪啊,老首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可可是个优秀的孩子,我家健行老夸她呢。”
说着话,菜已端了上来。夏闻天原为江北省委副书记,后来又担任江北省政协主席。三年前他从位子上退下来,中央原本想调他到北京,在全国政协再干几年,夏闻天婉言谢绝,说自己老了,老了就该退下来,让年轻同志去干。退下来的夏闻天也没闲着,他现在兼着江北省老年大学的校长,江北省老年书法家协会名誉会长,还在女儿的一再要求下,担任了江北省残疾人联合会的顾问,可谓身兼多职,按可可的话说,他比位子上时更忙,更有价值了。
祝寿不过是托词,夏闻天向来反对这个,再说了,七十二岁不就是比七十一岁又老了一岁,有什么可祝福的?今天特意摆这桌宴席,夏闻天是想见见周正群,他有些日子没见周正群了,正群工作忙,他理解,但日子久了不见,心里急。正群最早跟着他的时候,是在江北下面一个地区,那时他是行署专员,正群做他的秘书。一晃几十年过去,当年的小秘书如今成了省府二号人物,江北省班子的骨干成员。时间真是过得快啊,想想,一切都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
夏闻天感叹一声,接过周正群敬过来的酒。女儿夏雨刚要阻拦,他已一仰脖子喝了。夏雨怪道:“爸,说好不喝酒的,你又贪。”夏闻天冲女儿笑了笑:“别人的酒不喝,正群敬的,一定要喝。”
“姥爷,我也要敬你一杯。”可可嚷道。
“好,那就再喝一杯。”
“可可!”夏雨赶忙制止女儿,可可已端起酒杯:“姥爷,祝你又长了一岁。”
“听听,哪有这么敬酒的?可可,你是嫌姥爷不老是不?”夏闻天一边接过酒杯,一边笑说。
“姥爷,老就老了,别总是不承认,上午下棋你还输给我了呢。”
“那是姥爷让你。”
“那就晚上再下,我连赢你三盘,看你还怎么说?”
爷孙俩斗嘴的空,周正群的目光暗暗投在孔庆云脸上,那目光有几分暗,甚或还带了一层疑惑。孔庆云正跟陈小染小声嘀咕什么,没察觉到。一旁的夏雨发现了,心里嘀咕,今天的副省长怎么回事,目光咋老是往庆云身上瞅?
敬完酒,孔庆云想为老丈人的生日宴讲几句祝福辞,夏闻天拿眼神止住他,笑说:“今天没请外人,就我们几位,来,正群,吃菜,边吃边聊。”
也许是自己心里有鬼,周正群感觉今天的老爷子有点怪,不像是请他来为他祝寿。老爷子很少拿他当客人,今天怎么分外热情,难道?
周正群心里打个冷战,路上接到的那个电话猛又在耳边响起来。接完电话到现在,他的心一直是沉重的,忐忑不安。中途他想打个电话,不来了,又一想,不来会更伤老爷子的心。这阵见老爷子亲自为他夹菜,心里的不安加重了几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