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如果真要袒护孔庆云,应该是极力替孔庆云辩解才是,怎么他们全都一个口气,像是合起来吃了炸药。
难道,自己对此案的判断真是错了?
说实话,金子杨一开始对此案是不抱偏见的,对孔庆云,他谈不上偏见。他跟夏闻天的矛盾,是在上一届班子里公开的,从没遮过掩过,他不避讳,夏闻天也不避讳。彬来书记刚到江北,还跟他聊过这事,他照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对他有意见,他专断了一辈子,从不许别人提反对意见,他自己专断也倒罢了,还把这种作风当优良传统,教给下面许多人。现在班子里讲话做事比较专断地,几乎都是他夏闻天的人。”
“怎么讲话呢,就凭你这些话,我认为闻天同志的意见是正确的,你比他更专断,听听刚才你说地,专断了一辈子,都是他的人,这是什么话,像一个常委说的?”彬来书记脸上虽然挂着笑,语气,却在批评他了。
金子杨赶忙检讨:“对不起,跟他吵架吵得久了,我说话也没了原则。”
“就是嘛,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多做自我批评,矛盾不就化解了?”
金子杨承认,自己身上确实也有专断的毛病,怕是在政法系统工作时间过长,不由的,就染了这毛病。干政法工作,有时还真得专断点。不过现在他是省委常委,班子骨干成员,这毛病就成了大缺点。不用彬来书记提醒,他自己早就意识到了。他这缺点,也被别人利用过,上届班子中,只要有人对夏闻天有意见,立马就会找他,表现出足够的亲近。他还真被别人利用成功过。要不然,夏闻天也不会对他有这么深的成见。现在想想,这就是他的不成熟,夏闻天虽也专断,但人家从未被别人利用,人家把这些认得清,他就缺乏判断力,更缺乏鉴别力。他再三提醒自己。一定要引以为戒。
他对孔庆云一案地警觉,不是冲着哪个人,更不是冲着夏闻天,尽管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但真要面对案件时,他还是很清醒的。此案所以让他重视,还是江北高教界的不良风气。这些年,随着高教事业地迅猛发展。一股浊流也在高教界涌起,借扩招借壮大学校规模之名,大搞不正之风,大搞以权谋私,这样的现象屡禁不止。并且愈演愈烈。城市学院发生的窝案,就是典型例子。但是他相信,仅凭了城市学院这起窝案的教训,尚不能引起高教界人士特别是院校长们的重视与警觉。要想彻底刹住这股歪风,既要在源头上治理,更要再加大力度,查处几起大案要案。大案对人地警示与震慑永远是刻骨铭心地,正是凭着这种认识,他才下决心揭开江大这口黑幕。
金子杨确信,表面风光无限的江北大学,背后绝对藏着不为人知地黑幕。
然而。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金子杨进入了误区,或者,他被那封检举信误导了。检举信中列举的十一条,表面看言之凿凿,查起来,却毫无头绪,胡阿德一口咬定。钱就送给了黎江北。但又拿不出更铁实的证据。这种没有人证物证的举报,是不是真该怀疑?动因当然成立。胡阿德要承包工程,必须得到孔庆云点头,但一次送这么多,装修工程利润到底有多大?胡阿德说是为二期工程做铺垫,二期工程到现在还没有定论,到底上还是不上,胡阿德凭什么就敢把赌注压在孔庆云身上?
如果胡阿德说的是事实,至少,这钱不是他胡阿德一人送的,后面一定还有别人。万氏兄妹?还是另有其人?
这都是疑点,为了不在社会上造成更大风波,专案小组决定从字画入手,只要查实一条,这案就能立,就能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问题是,字画这个缺口,到底能不能打开?
局面僵持中,金子杨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带陈小染他们去监狱,让城市学院原院长现身说法,没想,这一次警示教育效果奇好,一方面,是原院长讲得好,这人服刑不到半年,思想上发生地变化却极大,他带着忏悔的声音,把一场警示会给开活了。另一方面,也是金子杨他们对这次警示会准备得充分,不只是原院长,一同服刑的原院办秘书、院办主任都在会上发了言,讲的也都是内心深处的东西。金子杨注意观察着,听地过程中,陈小染几个,表情颇为复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