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打电话,告诉万黛河,自己临时有事,实在来不了,请她别介意。万黛河在那边再三说,大家都到齐了,李厅长都已大驾光临,现在就差他。“你要是不来,这顿饭可就少了味道。”万黛河地声音含有某种蛊惑。楚玉良一听李希民也在场,客气道:“实在是有事腾不开身,改天吧,改天我做东,你跟李厅长解释解释,千万别介意。”万黛河又磨了几句,知道无望,不磨了,道:“那好,事情处理完,如果时间早,请给我电话,一块去喝晚茶。”
楚玉良像是解脱似的,连着说了几声一定,合上电话,跟司机说:“去望江楼。”
望江楼十二楼,临街的一间包房,孟荷笑容可掬地候在门口,楚玉良更为不安,紧忙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孟荷道:“没关系,楚书记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孟荷说话的口气像一位老朋友,脸上也漾着老朋友才有的微笑。楚玉良真有一种受宠地错觉,似乎记得,以前这张脸,并没这么亲切,有两次,他去家中拜访,还吃过闭门羹。进了包间,见里面还有一妇人,珠光宝气,笑容灿烂。
孟荷介绍说:“这是雪娇,我的朋友,这位是江大楚书记。”
雪娇起身,掐灭香烟,跟楚玉良握手。握手的空,楚玉良才发现,雪娇并没戴首饰,珠光宝气是他刚才的错觉,准确说应该是雍容华贵,横溢着富婆地味道。
“早就听说楚书记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荣幸。”雪娇快人快语,立刻奉承起楚玉良来。楚玉良客气两句,他的注意力不在雪娇身上,孟荷这场宴,让他既感突兀又觉不安,当然,快乐也在暗暗升腾。
这天的孟荷真是表现异常,按雪娇的话说,她是唠叨得过了头。“是啊,光是客气倒也罢了,以前不拿人家当回事,现在自己落难了,就处处献殷勤。问题是她那不叫殷勤。你是没听过,她唠叨起来,能让人耳朵里生茧!”后来有一天,雪娇跟女儿谈起这次饭局,口气里满是抱怨和不满。
“哼,还说我更年期呢,我倒看她才是更年期,更得厉害!”
但在这一天。雪娇是张不开口的,孟荷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她要么像个高级厨娘,不停地跟他们二位夹菜,张罗着让他们吃好。要么,就傻傻的,目光来来回回在两张脸上窜,窜到后来。她困了,好想回家睡觉,或者,去哪儿泡个桑拿浴,放松放松自己。原来陪人吃饭是一件苦事儿。累事儿,无聊事儿。
雪娇好不后悔,早知这样,就不该给孟荷打电话。更不该说自己闲着没事,真想去哪儿坐一坐。
这下好,整个一电灯泡,还是不能发光地!
孟荷先是絮絮叨叨,说自己这段时间多么忙,多么抽不出空。工会一大摊子事,哪一件也少不了她。还有基层工会那些人员,素质是多么低。不但缺乏学习精神,更缺乏同情心。然后又围着同情心,讲了一大堆婆婆妈妈地道理。这些絮叨听得楚玉良莫名其妙,又不敢打断她,只能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老老实实竖着耳朵。中间实在听不下去,就朝雪娇望了望。雪娇赶忙端起红酒,要跟他碰杯。楚玉良摇头。今天这酒。说啥也不能跟雪娇碰。雪娇只好自斟自饮,几杯红酒下去。雪娇脸上飞出一团红,染了红的雪娇忽然就多了层妩媚。
发现自己走神,楚玉良赶忙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以平静自己的内心。孟荷早已跳过同情心这个话题,讲到了外遇上。
孟荷一讲外遇,口气就变得非常正经,正经中还带着自以为是的正义。先是从女人角度,痛斥了一番男人对家庭对婚姻的不忠,接着又从社会角度,将男人这种行为的危害性拔高了一层。讲着讲着,她会突然停下来,很认真地问上一句:“我讲得有道理吧?”
楚玉良像是课堂上丢盹地学生,冷不丁遭了老师提问,忙道:“有,很有道理。”
“我说嘛,跟楚书记交流,才有共同点。楚书记是党地书记,思想觉悟就是不一般,哎,我刚才讲到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