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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下之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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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三言两语的,班主任总结了今天这节课的主要知识点。

    然后,合住书,老师说:“再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你们可能听说了,咱们班今年春游的地点选在了南山。和李老师那班一块儿去,具体日期尚未确定。上山所带的吃喝本来打算统一购买,我看还是各买各的吧。我再罗嗦一下爬山时的注意事项。一定不能脱离‘大部队’单独行动。即使几个人商量好了,也不行。南山大着呢,咱们上山都得找当地人领路。这不是吓唬你们,也不是提醒你们,而是在要求你们必须遵守组织纪律。班干部到时候得负起责任来,别只顾自己游山玩水,要及时制止同学的冒险行为,多帮老师操点儿心,注点儿意。另外,爬山时大家要充分发扬团结友爱的精神,互相照应、互相帮助。好啦。我先说这么多。每个人的来回车费是15块钱,班长收齐了,明天上午上课前交给我。”

    老师一走,班里的秩序立马大乱。同学们开始无所顾忌地对此事大发议论,一边也享受享受放学后的自由自在。

    “你们说山上有蛇吗?”

    “那还用问?肯定有呀。而且刚经过冬眠,正饿着呢。”

    “那你们把我们宿舍里的那只小老鼠带上吧。”妙珍说“必要时可以做为蛇的美餐献上。是两全齐美的好主意呦。”

    “如果正碰上一条快饿死的蛇,谁若救它一命,背不住几午年后就有另一部白蛇传问世了。”齐晨的想象力绝对堪称丰富。“我建议大家上山时多带点干粮。”

    “有谁既想为民除害,又想节约经费,最好听妙珍的,把我们宿舍那只一点儿不可爱的小耗子带上。它真叫人头痛——常把我们好端端的东西糟蹋得不成样子。哎!米老鼠的原形在这里几乎干尽了坏事。”辛心的牢骚就这样寓于玩笑中。可据我估计,小老鼠绝不会消失在我们上山的某一天。

    “你们宿舍还养耗子呢?”

    “你们宿舍才拿那当宠物养哩。谁知道它是啥时候钻进我们宿舍的。”

    的确想不通它的来踪。上学期,我们几个为了将它驱逐出境曾几次集思广议,并动用上千方百计,却没一次不是事倍功半。实在无计可施了,妙珍说买包耗子药药死它算了。辛心因为她家有一只养了七八年的猫就是吃了这种老鼠死于非命的,坚决反对。放寒假呀,我们几个美滋滋地以为人去楼空后,小耗子不冻死也得饿死。哪知这学期开学没几天,我们就又发现了它的行踪。一个多月没见,长大了的它,更讨人厌了,依然肆无忌惮的四处大搞破坏,恨得我们集体牙痒。它的胆子还特别大,总爱冷不防跳上跳下,不时把人吓得一跳一跳的,或者加上一声尖叫。凡此种种,致使我们对它的敌意上升到了那个“有我没你”的至高点。辛心说她搜集了好几个治老鼠的偏方。我们决定挨个儿试试,并坚信总有一个是管用的。

    “辛心,要不我们从山上给你捉条蛇回来。”齐晨考虑到逮老鼠的难度比较大,另出了个馊主意,以供参考。“把它往你们宿舍一放,用不了两天,准叫老鼠销声匿迹。”他笑容满面地说。就不知他在山上真的与某条蛇狭路相逢时,是否仍有谈笑风生的勇气。

    “行啦,你们快别说蛇了。”妙珍捂着耳朵提她的抗议。“想想都觉得糁的慌。鸡皮疙瘩也快起一身了。”

    “傻丫头,蛇是老鼠的天敌。你见得了可恨的老鼠,”齐晨越说才越上劲了。

    妙珍把耳朵捂得紧紧的,大声哼哼着,誓不听他“胡说九道”

    “齐晨,快别吓唬她了,小心小姑娘晚上做恶梦。”

    “妙珍,别听他们胡说。”辛心让她听她的“据说大多数蛇是没毒的,而且不会主动侵犯人。要不咋有‘打草惊蛇’这个成语?”

    “反正我分不清哪种蛇有毒,哪种蛇没毒。最好别让我遇上。这个齐晨,他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他一说”对他,妙珍只得怒目而视。

    “你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吗?里面的白娘子神通广大不说,心地还无比善良。”齐晨聊着聊着,不由神采飞扬。

    “你一个人儿说吧。我走呀。”妙珍无法劝阻他只好告辞而去。齐晨却不依不挠地紧跟在她后面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篇真真假假的话,才在她有点儿认真厌恶的表情中,不言不语返回教室。众人问起,说是:无缘无故把人家吓哭了多没意思?

    “齐晨,南山的风景到底好不好?”辛心问他。

    “i don’t know。我刚才说的全是别人告诉我的,别人又是听别人说的。”

    “说那么热闹敢情是在信口开河?”

    “算是吧。喂!放学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们组还等着扫地呢。”齐晨用板擦拍着讲桌,下他的逐客令。

    出游的日期最终定在星期三那天。

    2

    明天春游,今天该做哪些准备呢?其实在昨天,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块儿就正式商量过这个问题了。今天下午基本上都处在正式准备阶段:把该买的东西买来放在宿舍里,腾出一个大提包供几人共用或一个小巧玲珑的施行包自己使用,然后将要带的东西全塞入包内。略略留心,只见大家包里装进的物品大同小异。最最多的是主食。什么样的主食?饮料、面包、明天早上现买的烧饼——当然,饼子现在做还没做出来哩,暂且安于想象当中。其他依个人想法而定,但绝不是特殊且昂贵的食物。看!我们春游时带的仅仅是些简单、必需、价廉、实惠的食品,可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城市孩子。我见他们春游时穿着的是好看而时髦的衣服,掏不完的是精致而美味的零食,可以说他们个个潇洒,个个漂亮。我们呢?身上穿的衣服,以他们的审美眼光来评价,多半算是土气的。尽管如此,跟我们班男生比,尚可称得上五颜六色。再说句实话,好多同学考虑到山上的石头树枝会划破裤子,还特意找了条划破了也不心疼的裤子换上。总而言之,我们承认不同环境对个人乃至群体的影响,同时能够坦坦然然地面对眼下的现实情况,欣然领受我们的快乐。对我们而言,我们熟悉的是自己的生活,是自己身边的人和事。看来看去,彼此彼此,就没什么放不下看不开的了。

    还得重点说说齐晨同学。他主张一切从简,便果真“简”得连个小包也不带一个,不得不带的东西经他一阵好说歹劝,硬是塞进了其他同学包里,委托他人代管。直到步入山中,我们才开始注意他的轻轻松松和无牵无挂。他的来去自如真羡煞人也。可在午餐时间,见他急得满山头寻找替他保管食物的同学,我们又不由感叹将大包小包随身携带的好处。——此是后话。

    班主任通知我们星期三早上七点在校门口集合。这天早上,还不到七点,校门口就聚集起了三五一群的等车人。不急不燥等到七点半,所谓专车竟然无影无踪。

    一直站着闲聊的同学有很多不耐烦再站下去,大多找了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或继续交谈或沉思默想。有的就近跑到小卖铺买来瓜子,边吃边等。等待中度过的时间从来显得漫长。大家的情绪在漫长的感觉中由起初时的平静转为久等了的起伏不定,再等一会儿就差不多是无动于衷式的漠然浮上心头了。有好几个人互相靠着听歌的,有几名同学还跑回宿舍取来了小说、杂志,也有若干女生蹲在水渠旁玩水,更多的人则百无聊赖地站着或坐着。也许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同学对待许多事是冷静而现实——非世故的,极少情不自禁的哭、笑、高兴、感动、激动、冲动。比如这次春游,它带给所有人的第一感觉都不是多么深刻的,只不过觉得新鲜、好玩,大概也有趣。

    “车来啦!”等待终于结束的欣喜开始改变一种气氛,同学们纷纷做好登车的准备,而后站在路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疾驰而来的客车。这时,忙乱不堪的是几个晕车的女生。给要好同学留下“占位子”的话,她急忙往小卖铺跑。干什么?找水喝晕车药。若果真有效我们(对,是我们,其中有我,我虽非坐车必晕,也是常坐车常晕车。)必将“幸甚幸甚”了。

    我们回来时,彼此间留有间隔的四辆车正陆续驰到我们近前。这样的痛快、利索最好。

    “你们看,咱们班主任。”妙珍的眼光历来尖锐,今儿个更比旁人早发现班主任的身影“我说呢。一早上没见班主任露面。”

    待车掉过头停稳了,班主任才从车上下来,指点他的学生上其中两辆。我们这边有点拥挤地上车时,另一个班的同学也聚集在另外两辆车的车门前。体会着相同的上车难度。

    承蒙男生发扬了“女士优先”的风度,我和妙珍上车时,车里还有几个双人座儿空着,我俩就坐了“同座”她还照顾我坐里面,好守着那扇可关可开的窗户。其他晕车者受到类似关照,无论上来得迟早,全坐上了适合她的位子。

    我们在车上又坐了半天,等班干部清点过人数,四辆载满了游客的车才在晨曦笼罩的小镇中鱼贯而行,向南山驰去。

    南山,南山。顾名思义,它是座落于县城南面的一座大山。应该有见诸书面的名字,但本地人都管它叫南山。遇到天气晴好的日子,我们站在宿舍里也看得见它的外貌,虽说笼统却有着显而易见的绵延意味。天气再好些,它好像是我们南行几步就能抵达的地方,而实际距离何止十里八里?所以说,我们对它并不陌生。今天真要实地浏览一回,大伙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毕竟对我们中间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是生平头一回参加冠名为“春游”的活动。而南山因其绿树成荫且时有云雾缭绕,仅有的一抹神秘色彩仍然散发出了它的诱惑力。谁不想一探白云深处的风韵?

    走在颠簸的土路上,尘土见缝插针似的很快在车厢内开辟出大片根据地,自由舞蹈着。害得我们不禁要捂住口鼻。司机师傅由后视镜里见此睛景见怪不怪地说,这路坑坑洼洼的怎么都不好走。没雨时车过尘起,有雨时车过泥起。好在多不过两个钟头就到南山了。

    “两个钟头?”

    “两个钟头!”辛心不相信地透过车窗望望似是近在咫尺的大山“看上去不是多远。”

    “大班长,你说老师明年会带咱们去哪儿春游?”

    “今年的‘春’还没游完,就掂记起明年的了?”他笑眯眯地反问道,也不说说“知不知道”

    “明年?明年咱们上北山。”有“知道“的人紧接着说。

    “北山?”妙珍指指座落于县城北面的那座山。问他“那个北山吗?”远远望去,北山除了石头大概就没别的了。倒是南山青翠巍峨、生机勃勃,更悦目。

    “他哪有句真话?”齐晨信手拈来一个“定论”送人。然后胸有成竹地说“刚才我啥都打听好了,老师打算明年领咱们去北京登长城。”

    “老师啥时候和你这么说了?我咋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啦,这是我用我的独门绝技观察出来的。正确率——”

    “0。1%。”

    “怕是达不到吧。”

    “我说错了,是0。01%。”

    “有千分之一的正确率就不错了。”

    有很多人质疑他的神功。

    “他还说我呢,我看他信口开河的功夫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咱俩谁跟谁,咋能闹内讧?你看,笑得章妙珍爬也爬不起来了。”

    “齐晨原来也是有师父的。”可有那反应快的。

    “明年咱们要是真去登长城该多好。”妙珍没理会迟多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与已有关的假话,满怀憧憬地说。

    “就是。”我附合道“等哪天跟老师说说,也许老师能答应。”

    “去了才算数,答应有啥用?”

    “齐晨,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扫兴的话?”

    “行,行,行。”他满口应承之词,却不知说话算数否?

    3

    “我特别羡慕我爸,他出差去过很多地方,只是每次回来总和我说一句我理解不了的话。你们知道是哪句话?”她本来想自问自答,不料另外一个声音和她比赛开了抢答。

    “孩子,”齐晨先用一种苍老的语调说“乖,别吵也别闹,听爸爸给你讲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妙珍爸”他的话才说到此处,妙珍已经不干了。

    “你咋没一句正经话?小心我把瓜子皮全扔你头上。”

    “你不是让我们猜吗?我这么会猜,当然得大显身手了。喂!再扔些瓜子过来以资鼓励吧。注意,别扔错地方。”

    妙珍把她手中仅剩下半袋的瓜子连袋一起扔给他,几个男生、女生为凑这个热闹,途中拦截。终归齐晨眼疾手快,身手矫健,一出手便没个失手。可是待他将半袋瓜子倒在手心里,还没嗑个一颗半颗,转眼间就被别的同学攻其不备地抢走大半。

    “齐晨,你的故事呢?”有人见他低头只顾吃了,问他。“哎!闹半天这就叫吃人嘴短。要是在战争年代,你准是会被敌人的高官厚禄收买的那个叛徒。”

    “错,我哪能那么见小,先休息休息。”他举起双手潇洒一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章妙珍,你快说吧,趁某些人的嘴占着,省得他一会儿吃完了故伎重演,再把你手里那袋瓜子骗去。”

    “这咋叫骗?人家哪像你小气得一毛不拨?人家这叫慷慨。”

    “好啦。别吵吵了。”妙珍说“我爸常跟我说,好出门不如赖在家。好像出门是件多辛苦的事。我是没机会,有机会的话走南闯北四处逛逛,总比老呆在眼皮子底下这一亩三分地上强。”

    “你没听人们常说:最珍贵的永远是你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一旦天南海北来来去去得机会多了,你恐怕就不会如此向往旅游了。”辛心扭过头对她说“你爸第一次出差和现在出差的感觉肯定不一样。”

    “唉,齐晨,问你一句正经话,你跟谁学的油腔滑调?”妙珍正儿八百地问他。

    “你呀,是臭词烂用。”齐晨分辨道“想不起用伶牙俐齿来形容我,用个能言善辩也比油腔滑调好听。你的语文可得跟张艺好好学学。”

    “你们看那地里长的是啥?”

    妙珍微微侧头扫了一眼,说:“玉米。”

    “行啊。”齐晨立马对她肃然起敬,半真半假似开玩笑地夸了她。

    “哪里,哪里。”妙珍是连声谦虚,后解释说“要不是有一年我把我妈种在院里的玉米当草拨了,我也不会牢牢记住玉米苗的长相。”

    “每年放秋假我都回我奶奶家帮他们收秋。忙忙碌碌的大叔大婶和那一垛垛又高又大的粟子、谷子、豆子的,让人时刻都能感受到丰收的喜悦。”说这话时智远显得有点激动。

    “我也是。”妙珍仿佛遇到了知音的喜形于色。“我放假也常去我奶奶家,赶上农忙时节还会帮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做不知道,做了才知道种地也有很大学问。”

    “那当然。要不粮食产量咋比以前翻了好几番?”从学校出发到现在差不多过去快一个钟头了,只顾埋头听歌的启贤好像就只说过这一句话。“世上哪有简单得任何人做都易如反掌的事?不是人人都能当科学家,也不是啥人都能当好农民。”

    没人答理他,他说完想说的话,抱着小录音机继续听他的歌。

    “章妙珍,你种过地吗?秦智远可是种过地的。”齐晨歪着头问妙珍,样子有点滑稽,一脸坏笑。

    妙珍不假思索地答:种过。但当迟多知追问她粟子的播种时间时,她支吾了半天也没答上来。众目睽睽之下,渐渐显露出难堪的神色。

    “阴历四月。”启贤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对,我想起来了。”齐眉见齐晨不做声,知道启贤准是答对了,说“就是阴历4月。粟子有三个月就能长成,每年的八月十五一定能吃上新粟子糕。”

    “现在谁还吃粟子糕?早改吃黄糕了,我看你是不懂装懂。”

    “我考考你,啥时候种谷子?”妙珍不甘示弱,反过来考齐晨。齐晨就是从村儿里来的,答这道题还不是小菜一碟?答案基本上是张口就来。

    忘记了是从什么渠道听说的,城里长大的孩子竟叫不出一些农作物的名字,甚至把两种近似却不属一类的庄稼张冠李戴,害得大人接连感叹(没见过所以不认识,蛮合情合理的。),而对于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父母多半又是农民的同学而言,简单的农业常识,真难不倒他们。即使像我这样自懂事起便住在县城的同学,因为县城附近有成片成片的庄稼地,虽说地肯定是没种过,本地常见的农作物还是能分清楚的,就是不懂得比较详细的相关知识。知道或许比不知道强,但父母送孩子进学校念书的目的中多半没有让他们学好知识回家继承父业的意思。(尽管劳动者本身是光荣的,而自食其力绝对可以造就一种坦荡。)城市孩子的父母寄托在他们身上的希望更是不言而喻的。这,无可非议,进步从来是对于向前而言的。希望总是用最美丽、最真诚的词汇以最佳方式组合成的,人们终归是向往更好乃至最好的。我们自己的梦想不也是五彩缤纷的吗?我们挂在嘴边的理想常常需要用壮志凌云来形容。

    很多时候我其实不是多么在乎自己为什么没获得这种成就,拥有那种荣誉,只是因为想起对我寄托了他们全部希望的父母,再想想自己不甘于这、不甘于那的迫切心情,才有的我对未来更强烈的憧憬和与此同时更执著的渴望。

    4

    “辛心,你也是近视眼?”齐晨才发现一向不戴眼镜的人,今天戴了副眼镜。

    “是啊,我其实特别不喜欢学习,谁知道眼睛咋就近视了。”

    “像我们初中时的班长,据说每天都学到12点,但是许多没咋学的人学成近视眼了,人家那眼还是1。5的好视力。”竟帆要举例子来论证一些事“远的不说,你们看咱们班的左美梅、张艺,学习多好,眼就不近视。还有袁”

    “魏方军,算不算?”有同学借机打趣她。

    她的脸红是红了,却不理睬这句话,一鼓作气往下说道:“还有杨磊、秦智远,在男生里头算学习不错的,也没见他们戴过眼镜。”

    “眼睛近视是不是不好好学习的过?”辛心笑了“要不从明天开始,我也开始刻苦学习,看看我的视力是否会随着学习成绩的提高而提高。”

    “可惜眼不近视,学习未必好。我的视力差不多够2。0了,学习成绩嘿,嘿,有点对不起观众喽。”

    “科学研究表明眼睛近视最主要的原因是用眼过度。”

    又是一阵忽上忽下的剧烈颠簸。

    “咱们要去的南山属恒山余脉,就是那个北岳恒山,山势陡峭。北面那座山属阴山余脉熊耳山系,山势平缓。”齐晨像讲解员那样头头是道地说“南山的最高峰海拨2045。9米。北山最高峰海拔2035。8米。”

    “你咋知道这么多?”

    “我们初中时发过一本乡土教材——我的家乡,课余时间翻过几回,多少记住点东西。可严格地讲,对自己家乡还是不够了解。”

    “李旭这一连串数字说的,我一下想起珠穆朗玛峰的海拔高度。原先总记不住8848这人数儿,后来偶然听了回广播学会一种记忆方法,记住就忘不掉了。”

    “跟我们说说你是咋记的,让大家也长点儿见识。”

    “方法很简单。根据‘8848’的谐音——‘爬爬试吧’记忆这个数儿。爬爬试吧,8848;8848,爬爬试吧。“

    “中考前那几个月,我们班同学上课时传递的纸条上写的就尽是阿拉伯数字。含义深刻的话都通过数字来表示。”辛心说,”有一回老师给我们发了些复习材料,我同桌领到的那本书装订错了,巧的是开头几页的页码分别是:1、6、7、4、2。按它们的谐音念是‘一路气死尔’,也就是,一路气死你。当时有同学和他开玩笑说这不是个好兆头。我那同桌学习可好了,中考考出了全校第二的好成绩,几门课里考得最好的居然是那门曾‘预言’一路气死他的物理。”

    “我们初三那会儿,好多同学迷三维立体图画。”

    “你们在初三那么关键的时刻还有空儿做别的事?”妙珍惊讶极了,她说“我们班一直以‘学习至上’为口号,其余一切均是左道旁门,一概禁止我们沾边儿。白天学,晚上学,每天都有源源不绝的卷子、试题必须当天完成。唉!在题海里头学得好不辛苦。实在乏不行,上自习课时想趁老师不在玩玩闹闹吧?往四周一看,所有人都在埋头苦读,你咋好意思搞特殊?然后继续低下头来做题。一节课下来,满脑子的公式、定律、英语单词,不先找找感觉,笑也笑不来了。找到感觉会笑了,上课呤又响啦。”

    “有那么悬乎吗?”听了她绘声绘色,极富感情色彩的叙述,她的同班同学——我禁不住笑问道。

    “有。”妙珍依然肯定她的感受,并且解释说“你们好学生本来就爱学习,当然没我那种感觉。我呀,和啥都有瘾,偏跟书本没瘾。多学上一点儿就深有体会,何况那时候我不只多学了一点儿。”她深有体会地说。

    “从初一到初三我们上了整整三年的早晚自习。”

    “我们学校只要求住校生上早晚自习,跑校生上也行,不上也没人管。”

    “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临近中考的晚自习课上听英语老师给我们放英语听力带。开始时,仅有少数学习特别好的能听懂。等我们慢慢适应这种新的教学方式了,临该毕业啦。中考考英语时,我聚精会神的听了监考老师放的英语听力题,不知咋的一不留神,唧哩咕噜的,一句没听懂。做听力题时,使劲回忆半天,白浪费时间。最后就‘公鸡头,草鸡头’的蒙上了答案。总比空着好看,万一有个把题蒙对了呢?”对我而言,这段经历可谓记忆犹新。

    “我们初三时也听过英语听力带,可我从始至终就没听懂过。”

    “这会儿忘得连十个单词都想不起了吧?”齐晨问。

    “对,对,对。”被他无端把话打断的妙珍也不与他计较,依然心平气和的回忆往事。“我还记得有一回晚自习,听了一阵子英语后老师让我们休息休息再听。这时,有一盘磁带从后排传到老师手里,没等他们把提议大胆告诉老师,老师就心领神会地取出听力带,换成那盘歌带。我们才有幸在课堂上听过一小会儿流行歌曲。这是我念了十年书过的最特别的一节课。但是,这以后同学们再在课堂上提出类似请求老师总说:‘快中考了,抓紧时间多学点吧。’虽然那一回只听了五六分钟的歌,可那种感觉太,美妙了。”陶醉于往昔那份情怀的她用细致的语言描述了那种浪漫。“全班六七十个同学安安静静的共听一首歌。”旧事重提,她有宛如身临其境的感动。相比之下,曾经为那一刻音乐世界中的和谐有过感想的我就显得健忘而薄情了。我发觉经历过同一件事的我和她铭记的、淡忘的却是不同的内容,有过的也是不尽相同的感觉。

    “你们的英语老师真好,要换上我们那位,别说送到手边时让你如回愿,能不没收你的磁带就算给足你面子了。你们是不知道,我们那几个任课老师有多齐心,才不管你是借的租的,没收了你就甭指望会还你。三年下来,光没收的书就能开个小书店了。”

    “等哪天晚上,咱们开个烛光晚会,或者连蜡烛也不点,就在月光下唱歌、听歌。”妙珍兴致很高地说。

    “明月几时有?赶快问青天,不知良辰美景,何时到人间?”启贤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冷不了冒出几句经他改编再创作的水调歌头,惊得大伙目瞪口呆的。“我欲乘风去问,唯恐人家保密,结果无功返,再来问妙珍,必需蜡与月?”旁若无人地吟诵完毕,他抬头看了一眼早和我们一样愣住了的章妙珍。她哪能料到他会问到自己头上,叫一车人的目光逼视得面红耳赤。

    她面有愠色地说。“罗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烛光和月光参与的晚会多有情调?”

    “情调?”启贤满脸讥诮之色。

    “当然,某些人是理解不了这种美好的。”

    “美好?”启贤这回分明在冷笑。

    “你觉得不美好吗?一边是静静燃烧的蜡烛,一边是皎洁的月光,周围是动听的歌声和轻轻的合唱。”

    “啊!”齐晨很抒情地大叫一声,说“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正在对话。”

    “我不觉得那有多美好,黑灯瞎火的没啥意思。”启贤懒洋洋地说“啥时开那样的晚会千万别忘了通知我,我好及时回避。”而后,他又像个没事人似的挪挪地方,伸伸懒腰,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去了,毫不理会大伙的目光有个什么涵义。

    我怀疑我刚才听到的那半阙词并非出自他之口,可事实却斩钉截铁地说:那不是你的错觉。想来也只有他,能把出口成章的才思和胸无大志的散漫兼收并蓄。

    “初中快毕业那阵儿,我们班流行写留言送照片。那相片一洗一厚沓儿,总不够送人的。”以启贤为主角的故事暂告一段落,智远带头接着聊初中生活。

    “多年以后,那一班初中同学再聚首时是个啥样。”

    “有人功成名就,有人一事无成。”

    “也许一事无成的就是你和我。”启贤的话总是插得恰到好处。真是不说则已,一说必定惊人。因为突然,大家又不则一声了。或许是在思索启贤这句不太中听的大实话,或许不是。但我相信有许多同学虽然也能预见悬念基本不大的将来,仍然渴望它是有希望的,即使希望十分渺茫。我心中有我的这种想法,难道别人心里就没别人的想法?没准相同的心情能使大家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就是: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三年的初中生活,也许果真深刻进了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虽说那三年的学习压力一年甚于一年;虽说那个时候我们的思想还是幼稚的;虽说那三年是个很看重分数、名次的三年;虽说经过三年迎来的中考给了莘莘学子们不同的心情;虽说那个人生转折点使同班同学有了迥异的人生方向。

    能不能说一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好像言重了;是不是不优异的成绩已注定了这一天或迟或早的到来?——像是也像不是;难道一个分数线真能划分得开大家的未来?——似乎不足以令人深信不疑。谁知将来的事实会不会印证“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句至理名言。

    汽车在坎坷的路上颠簸着,车窗因此发出“喀嗒喀嗒”的噪音,单调而机械,叫人不由担心这样下去车窗玻璃会被震碎。

    远方起伏的山脉和一望无际的农田映入眼帘时,我的心胸为之豁然开阔。此刻,我更愿意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5

    “这回快到了。”齐晨极有把握地说。

    大伙闻听此言,渐渐松懈的精神猛的涣发出了活力,就连那些昏昏欲睡的同学也有了生气,推推搡搡的,争着一睹大山的真面貌。车内顿时响起的欢声笑语盖住了极不悦耳的“喀嗒”声。

    看见什么啦?高高的大山呀!山势确实陡峭,一时不得见平缓点的坡,更别说一目了然上山的路,也正如远远望见的情形,它绵绵延延,横贯东西,一眼望不到尽头。山上的树木草丛如今看来倒也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客车径直驰到山脚下,还未停稳,已有不少同学急不可耐地背起包往车门那儿挤了。要不是有个跟车的年轻人把着门,差不多会有什么惊险的场面出现。

    车站稳了,车门于此同时被拉开,前面的同学刚从车上跳下,后面的已然接踵而至。大家有条不紊、可等可让地依次下了车。这回可以想跑就跑,想跳就跳了,如此广阔的天地正是一展身手的好地方。

    没有沾衣欲湿的杏花雨,却有吹面不寒的杨柳风。顿感胸怀舒畅时,心里充满了对“一览众山小”的渴望。

    眼见李老师在一名向导的指引下领着他的学生向山里走去,同学们既羡慕又着急。可班主任没发话,也只好原地待命。等另一辆车上的同学都下来了,班主任才允许同学们“跟着前面的人上山吧。”

    ”张艺,你和辛心一起走吧,我和老师保证说要协助智远给同学照好相的。”妙珍解释了她的去向,径直去履行她的承诺了。我呢,只好一个人走啦,辛心倒是邀请我加入,可我不喜欢当别人的电灯炮。

    相识且结伴的同学相继经过我身边,显得我分外孤独。但依我的个性,我是不怕孤独的,所以我不打算冒冒然地插入到任何一组搭配里。那样的话,我会觉得不自在,还是自在点儿好。

    我背好背包,怡怡然地踏上了上山的路。

    走在最前面的同学已上了山路,我们却不急于追赶他们,反而有好些同学围着一棵缀满山杏的树,采摘还绿着的酸山杏吃,走都不走了。看她们一个个酸得直皱眉头仍然孩子气十足地往嘴里放山杏,我停下脚步,认真而饶有兴趣的欣赏那份围绕杏树展开的快乐。瞧!凭借身高优势摘了好多山杏的同学,正慷慨地把杏分给其他围观或路过的人。一种简简单单的快乐和惬意迅速蔓延开去。

    一路上,兴高采烈的男生、女生纷纷在自己选取的地方留影“咔嚓”声不绝于耳,笑声更是此起彼伏。我也请拿着相机负责照相的秦智远同学给站在树下,背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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