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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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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元旦刚过,就收到雨花杂志社原副主编唐炳良老师寄来的散文自选集华丽缘。对于我,对于新年,这真是一份沉甸甸的礼物。

    一直以来,唐炳良教师的名字是作为一个长者、一个让我过一段时间就会想起的感动存在于我忙忙碌碌的日子深处。也许,他真的是常常让我柔软地想起却又那么抽象的一个人——其实,应该是一个名字。当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忙于琐碎的生活而生疏了文字和阅读,我就会想念起这样一些名字。2003年第8期的雨花发了我的对联。唐炳良老师在给我的信中说,以后有东西可以直接寄给他,他挺喜欢我作品中那份淡淡的味道。后来,雨花果然又发了我的偷。对于一个年轻的作者,这些真是难得的缘份。可是,我们写了一次信,就再没有更多的联系,只是,节日到了,互相用短信问好。

    我真的没有想到,唐炳良老师是这样一个人。其实,我原来就不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他于我,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精神的抽象的存在。现在,看了他的简介、散文,我却突然觉得,他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比我想象中还要让我喜欢的人。而且,我再一次感慨: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唐炳良老师在自我介绍里这样说:“唐炳良,生于民国三十七年春(一九八四年四月),江苏武进人。童年得父母宠爱,为穷人家的娇子。有务农史,略知运河的底细。一九八四年游历到南京,蒙江苏省作家协会赏识、延聘,忝为钟山编辑前前后后,断断续续,作小说、散文、电影剧本一百万字。生性散淡、无忌。职称、会员之类,凡与读书、作文无关之事,终身舍弃。”

    好个华丽缘,它关乎华丽却又不是华丽,因为,它是一种缘,一种对“华丽”若即若离的相信和拥有。“童年得父母宠爱,为穷人家的娇子。”这就是一种华丽缘,一种华丽甚至是奢侈的童年,但和物质和富丽无关;“一九八四年游历到南京,蒙江苏省作家协会赏识、延聘,忝为钟山编辑”、“生性散淡、无忌。职称、会员之类,凡与读书、作文无关之事,终身舍弃”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唐老师身上的华丽缘。在其中一篇叫华丽缘的文章中,他说:“张爱玲曾作华丽缘,她加上去的副标题是‘一个行头考究的爱情故事’。我这里也是,即华丽为‘美丽而有光彩’,缘是‘缘份’——可是我其实是生活在一个贫苦的家庭里。”“因为这个缘故,我每见了华丽、气派的场面,都格外惊喜。”“从正月初一到初五大户小户人家,都是一派华丽深邃。可是到底又是不能乱走的,我小小年纪也懂,人身上,分明还有一样更紧要的东西要护着它。”

    所以,在我看来,所谓的华丽缘,是一种尊严,是一种自信,一种人性的光辉。虽然,这是一种难得一见的光彩,但也并非绝无仅有。读老舍先生的我的母亲,老舍先生他那又穷又苦的母亲,日子过得是那么体面,真切地给我这样一份光彩;甚至,这这份光彩也照到了老舍先生的身上。看林肯的传记,我发现,林肯那个当鞋匠的父亲,也有这样华丽的光彩,而且,也把这份光彩照到林肯身上,以至林肯说:“四十岁以后,一个人必须为自己的相貌负责。”

    其实,这份华丽缘,在唐老师的文字里,在他文字所表达的人和事上,随处可见,光彩照人。我真的好喜欢这样文字,这样的人和事。但我也只是喜欢。华丽是一种缘,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我的家乡和家庭,很少看到这样华丽的体面。即使到现在,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生活在粗糙中的粗糙的人。甚至,连我最大的爱好——看书,都不是随时可以拥有的享受。像风雅日课、焚香诵读、把酒吟诗、品茗赏月,更是难得一遇。但我知道,这样一份华丽,对于一个读书人的心境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努力去做的,是等待着这样可以时常与华丽结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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