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排律笔架山上出①

    天下奇幽笔架山，岚皋造访仰尊颜。

    逍遥鱼类梳鳞甲，清澈瓦溪2见底滩。

    两岸人家稀落布，屋旁金桂密枝拦。

    黄花簇簇盈枝爆，香气丝丝漫谷旋。

    溪谷豁然呈爽朗，青烟飘散赋悠闲。

    三峰鼎立威云表，中岭高昂壮九天。

    力拔山河言喻拙，形如笔架构图难。

    临山而视悬崖晃，迎面扑来峭壁坍。

    屼立横空天马首，躬身仰望虎须岩。

    银河也似星罗布，鞋带一般底面牵。

    两碰石球隔岸对，一眍宝镜凌空悬。

    如天日月称天象，似古火山赠古玩3。

    秦缶楚钟叮噹响，奇形怪状铁磐坚。

    驼峰折拐杯弓影，法众跏趺舍利圆4。

    佛印依稀慈目闭，神情自若亮头顸。

    似吟似诵经声缕，不腐不讹法相严。

    万众千秋疑莫解，一毫百步洞能穿。

    三人合抱铁坚树，十载休眠神话般。

    内乱抚平芽绿绽，冤情昭雪嫩条湔。

    银须长挂苍桑满，主杆寄生野种繁。

    妯娌同株生妙趣，爷孙隔代梦奇缘。

    观南还上百余步，门内又攀十几栏。

    小径徐呈岩对列，飞崖突冒阼旁观。

    长伸一颈如鸡挺，园簇五荷闻藕鲜5。

    不溢不枯盆沁水，知深知浅笋临渊。

    獠枝棘刺张牙厉，峻岭嶙峋舞爪欢。

    眯眼望而生畏惧，扪心思就湎森寒。

    嗡嘤阵阵回幽谷，呼唤声声应鼓磐。

    暮宿宝莲黑洞恫6，难分五指邃淹奄。

    翌晨天际开一线，拂晓崇山染片蓝。

    千百壑沟升幔幛，几兜白雾搅清烟。

    由微渐著千姿摆，自矮向高百态攒。

    座座青峰浮雾海，家家院落幻云端7。

    宽河净水门前淌，丰草繁花岸址妍。

    牧人放马牛羊懒，渔者轻舟网具艰。

    接地雾沿沟岭滚，铺天潮在洞中翻。

    空心圆柱通遥远，隐性长帷收瞬间。

    雾去中峰渊现底，曦来东侧火烧帘。

    猫腰挪顶低头过，屏气凝神捷足攀。

    翻上金坪松鹤立，撕开晓雾峄轩然。

    金坪高处向东眺，金印远方朝外钤8。

    微透淡黄黄杏既，略添金紫紫红嫣。

    须臾天际张虹彩，顷刻山巅举赤镰。

    再象月牙园过半，继如球体软金元。

    恰如龙眼眚烟海，宛若气球挂岭尖。

    金赤火红红灿灿，淡黄杏色色丹丹。

    光芒四射霞穿树，五彩斑斓地映天。

    尽在囊中增阅历，皆收眼底壮观瞻。

    眼明耳净岚皋顶，心旷神怡笔架山！

    注：1笔架山，位于陕西省岚皋县城东南，是国家级森林公园。作者1994年秋天登过此山，并在山中夜宿，次日看山顶日出。这首诗是参考有关资料追写的。

    2即瓦溪河，从笔架山脚下流过。

    3这两句诗写的是天象石。该石为远古火山喷发时遗留物，象日月双镜。

    4驼峰岭上有石垒的舍利塔，塔内有一和尚干尸。其和尚本姓刘，名称法众达鉴，四川通江县人。清嘉庆二十五年，他自觉大限将至，跏趺（jiafu，盘腿而坐，脚背放在股上，是佛教徒的一种坐法）盘坐于木制莲盆，溘然圆寂。百年之后，低垂光头，佛印依稀，慈目微闭，神情自若，右手指胸，状若诵经，一派庄严法相，不腐不臭，万众莫解其秘。

    5这两句是实描鸡公石和荷花石盆等景观。

    6宝莲洞，距离笔架山的山顶约10来米，作者曾在洞中借宿一宵。

    7此处记述了作者在走出莲花洞后看到的山顶奇幻景观，类似于海市蜃楼现象。

    8钤（qián），盖（章）。这句至诗的末尾实写作者在山顶看到的日出景象：开始是微透淡黄，既而枯黄，再红黄，后金黄，霞面渐展；须臾，山巅冒出一赤色弧线，旭旭上升，先是镰刀，再如月牙，继象半园，续类球台，忽地一跳，园溜溜、软乎乎、红彤彤，宛然一个气球置于山端；日升，忽殷红，忽火红，忽桔红，忽淡黄，忽金黄，顷刻，光芒四射，万道霞光直穿树隙，斑斓多彩，天地一片金黄，壮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