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在离开前,”霏淙将右爪抵在门框上,随后回过头,“我们还需要等一只兽人,他就是前来救你们的唤日帮成员。”
霏淙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喃喃道:“奇怪,阿策去哪里了?”
但念兽人,兽人到,没过多久,阿策自旁边的阴影中现身,朝霏淙这里走了过来。
“呼……”霏淙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阿策,你快到这里来吧!”
阿策高大的身躯逐渐走近了有灯光的地方,在灯光的照射下,他身后的影子被拉的斜长。
他来到了霏淙的面前,随后错开身子,示意对方看向身后用涂鸦开辟出来的通道。
但就连霏淙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就习惯保持缄默的阿策,此刻的步伐有些僵硬;而他的眼神,也似有似无地黯淡。
霏淙只是会意,点了点头,随后转向对房间里的二位说道:“二位,我们快走吧!不必在督察局里浪费时间了!”
索珥和奎比毫不留恋地从软禁着他们的房间跑了出来。然而即使有霏淙在前面安抚他们,可当他们第一次面对阿策这样壮实的唤日帮成员时,不免还是被吓住了。
“他……”只见到了灯光微弱的地方,屋子里的阴影倾覆在阿策的上半身上,完全看不清其高达身躯上的神情,这让对唤日帮不甚了解的索珥感到有些害怕。
于是他试图紧贴着跟在他们身后的霏淙,并尽力尝试用阿策那边听不到的声音询问霏淙道:“真…真的没有问题吗?”
霏淙一愣,这才明白索珥担忧的对象是处在黑暗中犹如“恶鬼”一般的阿策,他笑着安慰道:“别害怕,阿策他兽其实很友好的,他并不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的。”
“他暂时不说,但……”奎比也凑了过来,同样有些不安,“我们要怎么离开啊,虽然我刚刚看过,这层楼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督察在值班了……”
“但只是在楼梯上偷偷瞟一眼,下面一层就全是督察在走动唉!我们要离开,总不至于从下面走回去吧?!”
霏淙摇了摇头:“当然不用。虽然也可以那么做就是了……不过既然有别的方法,何必那么辛苦呢?”
“啊?那我们怎么……”奎比话音未落,他却发现霏淙已经带着索珥走向另一侧的阴影之中去了。
“唉!你们等等我啊!”这里只有他一只兽人被留在原地了,奎比瞬间着急起来,他赶忙跟上前面的队伍。
然而,当他再次停下来的时候,面前却是个“死胡同”,他能明显地感受到面前的黑暗中已经有了墙壁的阻隔,可这里除了一个极为惹眼的涂鸦,什么也没有了。
“这是?”奎比正被那炫彩的荧光涂料而被吸引了注意,但回过神时却发现那里都寻不见其他兽人的身影了。
“索珥,呃…霏淙?你们在哪?”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生怕下面的督察们听见了自己的呼喊。
但紧接着,不知何处突然冒出了一只大大的爪子,将他的爪臂牢牢抓住!冰凉的肉垫触感让奎比浑身上下打起冷颤来,他下意识地进行反抗并惊呼出声。
“啊!——”
可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大楼外面的通行楼梯上。抬起头,便能看见那尤为熟悉的五轮明月。
然而他的嘴里还在因试图求救而嚷嚷着,当他注意到两只比他看起来都很年轻的孩子,纷纷对他投来极其困惑的目光时,奎比万分尴尬地住了嘴。
原来他们已经顺利地从督察局离开了。
索珥看着远方那喧嚣热闹的街景,有些感慨道:“没有想到这样漂亮的夜景,有一天我会这么想念呢……”
奎比煞气氛的开口道:“可是,索珥,我们最多也就被关了几个小时,也不至于借景思情吧?我都没有这种感觉呢。”
索珥:“…………”
“好吧我闭嘴。”奎比悻悻退开了。
还是霏淙走上前来,接着索珥他刚才的感慨说道:“很漂亮吧?但是你知道吗……”
“两百年前,南郡还在离这里两万海足的距离时,南郡并没有如今的繁荣。而兽人们,也都过得是比如今,天差地别般贫穷的生活……”
“你可以发现,这些年来,四郡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一个位置靠拢合并,那时南郡兴起的海航业早已被抛弃了。”索珥看向霏淙,他的衣带随着微风飘扬,像是与那霓虹闪烁的风景融为一体,不由得让兽跟着他的话语浮想联翩。
奎比贴着墙,感慨道:“这件事倒是真的,毕竟我的祖上就是开船的。如今都能靠陆地往来四郡,哪还需要船只呢?所以啊,有些回忆还得细说,我也觉得那时候可真算是个浪漫的年代呢!”
“浪漫吗?我反而不是这么认为的……”霏淙转过身,他看向眼里饱含着希望光芒的小兽人,继续说道,“索珥,你是只医生,对吧?”
“嗯嗯!”索珥连连点头。
“但是你知道吗?那时候的南郡,可是医生或者拥有疗愈能力的兽才都很匮乏的地方哦?”
“什么?”索珥大吃一惊。
“嗯……不得不承认。我还记得我的爷爷说过,当时因为资源的缺乏,很多医护兽员都被上层垄断。平民要是得了重病,几乎就是宣告死期了。”奎比接着话题说道。
“这?!……”因为东郡历来就是个不缺医术与兽才的地方,就包括他自己,都是来自一个多世代从医的世家。而当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状况之后,索珥心中只有满满的震惊与难受。
那时候意味着,两百年前的南郡,并不是热闹繁华的代名词,而是水深火热的兽间地狱吗?
霏淙同意了奎比的话语,随后继续叙述过去的事情,也正如索珥所设想:“那时候,南郡还有很严重的疫病流行,每天都有可能在身边离去几位朋友,这样因病暴毙的兽人不计其数。”
“没记错的话,疫病后来还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消下去的呢,所以如今好太多了呢,”奎比喋喋不休道,他看起来可太想释放自己说话的欲望了,“更别提,到处都是医院,过去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再发生了。”
“一切都会变化的,”霏淙抬起头,看向那权与威并存的五月,“就像风,永远不会在一个地方停下。”
变化……倚着栏杆,阿策在他们身后默默听着他们交流。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当回首望向身后的督察局,他突然想起在不久前在里面看到的场景……
但他,仍旧如往常一样,只能保持沉默,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