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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人迎面走来
右边的人背面离去
这么多人,一个也不认识?
――我就这么走着
两手无物,心中空空
我是来自夏天的
异乡人
“秋天的到来一些人知道另一些人并不知道依然不能阻止秋天到来我想说的是心在思念的那人身上让她知道了秋天悄悄地到来”(离人心上秋)像这样的文字看似轻描淡写,逸笔草草,实则四两拨千斤,蕴藏内力。走进诗者的内心世界,用相同的频率感知他的脉动,细细聆听诗歌传递的旋律;在同一水平线上,静静的看世界,不难读出诗歌背后深深隐藏的生命的落寞和辛酸。
沉寂不是一场生命的停顿,更不是诗歌的终点站。当诗者再一次与灵魂的锁孔交换密匙之后,他的诗歌又开始新的探索。在公众眼里,每一个执着于诗歌甚至执着于文字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正常,之前更有如海子、顾城等痴迷诗歌乃至放弃生命,选择了诗歌就是选择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并不像有些把诗歌当作生命,在现实与文化的夹缝中苦苦攀缘的诗人,施伟始终以一颗平常心与诗歌默契一份不刻意,不虚伪,不强求的君子之交,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处世不乱和随遇而安,慢慢在他的生命里沉淀为一种绿色的,原生态的诗歌语境。无须寻寻觅觅,上下求索,所有的声音都是早已居住在灵魂深处——“它,无形、色、香、味只有一个声音对,它只是一个声音曾有一度,唤醒我于沉睡之中的声音。引领我走出迷茫森林的声音。擦亮我眼前那一片黑的声音。这声音,来自天地之外却在我心灵深处居住”(选自施伟组诗为诗歌作证)这之后的一系列诗歌都是以这种原生态的语言营造出灵魂与自然息息相通的幻美境界。诗者擅长发掘生活中最细微的灵感,比别人更看的清世间万物的神秘、恻隐、真实、质地。由于内心特有的原生态品质,诗歌里的一草一木,一朵浪花,一场夜雨,甚至一粒灰尘都有着手成春的魅力,给读者鲜活的,五彩斑斓的视觉享受与心灵的荡涤。
一粒灰尘撞进你的眼睛
一粒灰尘莽撞地进入
让你看见了美丽
有一万盏的灯火,同时晃动
让你止不住热泪盈眶
此前,灰尘在空气中悄悄生活
你在人间慢慢老去
正如,花朵在春天各自绽开
——并不相互窥探心事
一首成功的现代诗,其内容的深度,思维的强度,点石成金的勾勒,扑面而来的感染力是必不可少的几大要素。当我们读了大海经年失修之后,更加确定这是一个与以前不一样的施伟,此时的诗者空灵起来,心窗澄澈,进一步扩展了自己的写作空间,作品视野开阔,气魄提升,格局精练——“大概有三朵或者两朵浪花触及我内心隐藏的礁石鸥鸟一直在放低飞翔的高度低点,再低生生擦过那片蓝色的忧郁荒芜太久。我未能如愿地在海平面种植一株挺拔的木麻黄耕垦波涛的船只又上哪去了?大海经年失修我在陆地停留提着一大桶咸水养活三声两声叹息”当我们为诗者的原生态捕捉、思考与酝酿而进化出创新的,陌生化的语言欣喜的同时,更为这种自然散发的大海一般的胸襟和悠远诗情所感动,字里行间呈现给读者一个隐忍、悲悯却始终自省的灵魂。
走到今天,施伟已成为值得我们期待和关注的又一位诗者,他知性的,原生态的文字令人愉悦,那些阳光一样干净明澈的句子,在无声无息中感染着我们。虽然已经在星星等诗刊上发表了作品,但诗者并没有为此而掷笔停留,他一直在思索,一直在写,写得很安静,很内敛,诗歌中的叙述语气也是原生态的,但那应该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贴近自然的力量。就如诗者常在诗歌中描述的那株挺拔的树木——木麻黄“风时萧萧,无风时也萧萧”它的身影正慢慢植入读者的心里。
临了,以我个人感觉施伟的诗歌中尚有一些需要屏弃的成分,可能还是多读历代文史典籍的缘故,诗者在创作过程中偶有不自觉间卖弄胸中学问之嫌,既而造成有些诗句虽然也很优秀,却与主题不合。一己所见,望施伟笑纳。
2006-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