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混迹下去,真可谓明珠投于污泥之中也。当今圣上思贤若渴,尤兄如果肯屈就的话,在下当竭力保奏,何愁不得王侯爵位也!”
尤白给撇嘴一笑道:
“嘿嘿!跟大爷我玩这套小把戏,你熊振山还差得远哩,尤爷我别的不知道,吃几碗干饭,自己还心里有个数,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江湖巨盗,大小案子不下数千起,黄的、白的、红的、绿的,大爷趟过的水多了去啦,哪一桩案子,都是要砍我脑袋的。哼!要我去侍候圣上,好比自取其亡!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小子是看来硬的不中,就想来软的是不?你可要拎上二两棉花纺纺(访访),尤大爷是干什么的?玩这套,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
一席话说得熊振山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一咬牙恶狠狠地说道:
“姓尤的!你仔细听着!熊爷爷看你是个人物,才苦口相劝,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哼!可别怪大爷心狠手辣。来人!把这个江湖巨盗拿下了!”
妙手空空尤白给闪目一看,四周围一层层的人墙裹將过来,刀光耀眼,长枪林立,硬弩拉成满月,远处烈马嘶鸣,可见身在重围之中!
尤白给并不惊慌,眼珠一转问道:
“姓熊的!老子中了你的奸计,可你又能奈我何?”
熊振山“嘻嘻”一笑道:
“尤老弟!这都是你逼得,让小可做出这等蠢事来。其实,在下只是想要老弟交出一件那个,哎!您不值一提的东西。”
尤白给可不想拿着性命开玩笑,如今深陷重围之中,若有个马高镫短,自己辛辛苦苦盗来的无数金银财宝,就难得享受了。
听熊振山这么一说,他马上改变口吻问道:
“熊振山!你想要一两件宝物,那还不容易?何必动用这么多人马耶?”
侯青走过来,拉下脸来道:
“你还算知趣!大爷我只要你从王家富窟那,盗来的一把蛟皮宝扇!”说完,立目怒视着尤白给。
“好说好说!不就是一把扇子么?只可惜它不在我身上,放在我相好的那里。赶明送给你就是了,我说话算话”
尤白给爽快地答应着,心里另有主意:他妈的!老子今个要是能逃出去的话,别说是一把稀世宝扇,就是一根鸡毛,尤爷也不给你!
侯青一笑,和颜悦色地说道:
“尤老兄既然有此诚意,就烦老兄辛苦一趟,把扇子拿来吧?”
“那好!咱们就去京城一趟。”
尤白给乐呵呵地答应下来,心里暗道:去你娘的吧!就我这身本领,半路上十八回我也跑得了,还跟你到京城取宝扇,取你娘个球!
侯青“哈哈”笑道:
“老兄真是个爽快人,令在下佩服得紧。最好是先委屈老兄一时,用绳索轻拢一下,遮人耳目呗,兄弟对上边也好有个交代。”话音刚落,走过来一条大汉,手里拿着一根绳子,朝尤白给走来。
我要是让你捆绑上了,还不是由你处置了吗?哼!跟老子来这套,门儿都没有!他“仓啷”一声抽出来泰阿宝剑,把那位大汉劈成了两段,大声咋呼道:
“哪个敢来!这就是下场。”
今日要是走了尤白给,侯青自知绝对难逃罪责,早就做好了各种应急准备,见尤白给在做困兽之斗,便令军兵用绳索来回绊他的脚,上面用网子兜头罩去,把他扣了个正着,军兵一涌上前,抹肩头拢二臂,左三花右四道的,把尤白给捆得跟绣球一般。尤白给疼得大叫:
“哎呦喂!我说各位爷呀,手底下轻着点呀!侯青!我日你八辈祖宗的!你他妈的这样对待你家尤爷爷!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说出来宝扇在哪里!”
侯青一咬后槽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你这个狗杂种!说与不说,大爷我管不着!刑部的十八般刑具,要知道是不吃素的,会让你明白些事理。”
侯青说着,跨前一步,扬起手来“啪啪”地扇了他两个大嘴巴。这俩大嘴巴子,揍得尤白给是一佛升天,二佛涅槃,后槽牙掉下来七八个,血水从嘴角往下直淌,脑袋一耷拉便昏了过去。
侯青挥动手中宝剑,砍倒了一棵茶杯口粗细的白桦树,削去了枝杈,从半截上砍成两段,留下来一丈来长,掷向捆在地上的尤白给,正好从他的臂弯处穿了过去,一边一半担得正合适。他拍了拍手,狡黠地一笑,命令道:
“抬上他,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