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现出鱼肚白,继而彩霞靡空,一抹丹云如钩。
微风袭来,让人感觉到清爽的凉意。
洛阳城内行人稀少,几家卖早点的小摊,炉火初红,炊烟徐徐。
大街上走来一位头戴闹龙金冠,身穿及膝黄衫,肋下挎一把金龙圣剑的少年。
他来到早点摊前,见天光尚早,便寻了个凳子坐了,双手托着下颌,瞅着老板娘炸油条。
她见有客人坐在那,有心搭讪几句,见这位客官头戴金冠,先是一怔,接着便低下头擦抹着桌椅。
老板娘三十上下岁,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脑后盘了个鬏,别了一只银簪子,宽脑门,双眉似弯月,中间一颗美人痣,笑眼流波,娇面微红,鼻如凝脂,唇似涂丹,一对元宝耳朵,挂着一对鲜红的玉坠子,随身摇摆。上身穿淡绿色对襟袄,一排蒜疙瘩扣,衣袖挽了两圈,淡蓝色中衣,脚下一双红底绣花鞋。
老板娘见这位少年打量着自己,便微微一笑,声音甜润地说道:
“客官!您起得好早呀!”
谢九月随口答音地说道:
“嗯哪!大嫂!我在这不碍事吧?”老板娘一听“哏哏”地笑了起来,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
“不碍的不碍的!小兄弟!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从西疆来。”谢九月答道。
“呦!西疆?离这得有上千里吧?”
“该有两千多里吧?我也说不准。”
老板娘小声问道:
“我听说那里的江湖人要造反,朝廷派大军去镇压了,你可知道么?”
谢九月摇头道:
“这我可不知道,也许是谣传吧。”
她很认真地说道:
“我听人家说呀,那是真的。江湖上传言:风流菩萨好风流,红颜煞星鬼见愁。楚江一怒乾坤转,天山神雕镇三州。”
谢九月脸上一红说道:
“都是误传!风流菩萨才不风流哩。”
老板娘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是不知道哇!那个小菩萨风流着哩,据说有好几个相好的。”
她见这位少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便转了话题道:
“小兄弟呀!您先在这稍坐片刻,该说你今儿个算是来着了,昨天刚到的白米,熬出来的粥哇,那是透着鼻儿的香。在里面我又加了豇豆、金丝小枣、核桃仁儿、花生米、莲子、薏米仁儿,苞米渣、山西小米儿,那粥熬出来,十里之外都能闻到香味,管叫你吃了这顿想下顿。我在江湖上也有个绰号,就叫十里香!你再看这什锦小菜儿,还有三鲜馅的小笼屉包子,那是誉满京城。不瞒你说呀,连当今圣上都经常都我这里来。瞧!光顾着说话了,你可别见笑,我给你沏杯茶去。”
十里香腿脚够麻利的,拎过来一把细瓷茶壶,一个青瓷茶碗,摆在桌子上,看了一眼谢九月,笑着说道:
“咱姐俩一见面就觉得投缘,我要有你这么个兄弟该有多好哇!你等着,姐先给你掐一屉薄皮大馅的包子吃。”
她男人老实巴交的,是个厚道人,过来帮着擀皮儿,笑着说道:
“你这个话篓子,也不怕别人烦!”然后朝谢九月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十里香掐着包子说道:
“小兄弟可不要见笑,你姐夫是个蔫有准儿,跟个木头人差不多少,八锥子扎不出血来,十六杠子压不出个屁来,讨饭吃都赶不上门口儿!”
蔫有准儿“嘿嘿”一笑说道:
“看你!又来啦。赶明儿个也不用卖早点了,干脆开个书场得咧。”
这两口子是妻唱夫随,看样子生活过得很是幸福美满。
谢九月想打听一下大将军陈玄礼的官邸,一回头,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块红底黄字的木牌,上面写着:闲谈莫论国事。便把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就这么个小动作,也没逃过十里香的眼睛,她拿起抹布擦了下手,见旁边没别人,便走过来低声问道:
“有话要问么?尽管说出来呗!姐能帮你的,绝不含糊。”
谢九月站起身来,抱拳施了一礼,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的好姐姐呀!兄弟我先谢谢您了!兄弟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十里香抖了一下抹布,看着谢九月笑道:
“不就是打听个人么,还值当神秘兮兮的?说吧,在这一块儿,我是有名的便知,无名的不晓。”
谢九月眨巴几下眼睛道:
“提起这个人来,那可是大大地有名。”
十里香道:“别磨叽,是哪一位?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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