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郡守府。
大堂上方的郡守之位,短短数天,已易主了两次。
先前,是援军主将潘龙。
现在,换做了秦侯爷。
这张位置的主人,则老老实实的站在下面。
但心里,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更无任何不满。
来人身份一个比一个高,相比之下,他只是一个郡的小小郡守而已。
下方,
除了刘玄和一众镇北主将以及副将外,还跪有一人。
准确说,几乎是瘫跪在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满脸死志,神色灰败,无丝毫生气可言。
葬送麾下足足10万兵马之将,又亲手送敌一城,导致己方主帅的战略计划彻底落空,何颜苟活于世?
愣了半晌,潘龙双目终于缓缓恢复一丝聚焦。
抬起头,他看向上面的秦侯爷,道:“我已经配合你拿下了城池,希望你履行诺言。”
“废话!”
“你……”
潘龙一怔,挣扎着猛然跪了起来,怒声道:“难道你想反悔?”
“你激动个什么?”
秦天眉头一挑:“本侯一言九鼎,岂会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当然,主要是没什么好处。
散播潘龙和10万兵马归降的谣言,让女帝屠戮这些人的九族,只会震慑住上百万北伐大军的军心。
导致北伐全军铁板一块,众志成城,于自己何益?
若是有好处,秦天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翻脸。
你和秦侯爷讲诚信?
呵呵,秦侯爷估计能笑死!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多么痛的领悟,多么至暗的哲理。
再则,战乱年代,互为敌我,岂有好人和坏人之分?
古往今来,但凡是打出来的天下,坐上龙椅的那位,有哪一个是良善之辈?又有哪一个是干净之人?
全都一屁股屎,什么龌龊事儿没干过?
一句话,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是绝不可能坐上那把椅子的,没有例外。
大耳贼假仁假义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真纯洁到底,早就亡了,岂会三分天下?
这就是典型的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秦侯爷最恶心的就是这种人,最佩服的当数曹阿瞒,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至少,敢做敢当,无愧于枭雄之名。
“潘将军,请安心上路,也请放心,本侯会封锁由你骗开广平城门的消息。”
“你已经和10万部下,一同战死。”
“至于事后如何,那就和本侯无关了。”
“不过既然你已阵亡,为了稳定军心,本侯料想陛下应该不会为难你的家眷族人,反而可能还会来个追封嘉奖。”
下方,
潘龙神色稍缓微微点头。
然后,面容挣扎了一番。
虽然内心不愿,更极其苦涩,感觉万分荒谬。
但最终,他还是向上面那个即将斩下自己脑袋,同时屠灭自己麾下整整10万兵马的仇敌,伏下了身躯,重重叩首:
“末将,谢……侯爷!”
谢的是秦侯爷履行诺言,没有真的使用毒计,陷害10万人的九族。
“嗯。”
秦天挥了下手。
其下两名镇北士卒立即上前。
潘龙起身,任由两人将自己押下去斩首。
转身看到立于一旁的刘玄,他黯淡的面色中,难免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悔不当初。
假如当时听从了这位郡守的话,也万般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随后,大概想到了什么,潘龙又顿了下脚步,重新回首,糯糯了下嘴巴,问道:“侯……侯爷,末将有一事不明。”
“说。”
“你接受了广平城5万郡兵的投降,为何将陷入绝境的10万轻骑……赶尽杀绝?在那种情况下,他们除了投降,别无选择,你完全可以招降,为你效力……”
“迟早反叛,何必招降?”
秦天抬手冷声打断道。
潘龙闻言一愣。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过来,带着一抹释然走了出去。
这里面的道理,不难理解。
加之听了秦侯爷先前的那条毒计,就更加容易理解了。
原因很简单,10万轻骑兵的家眷亲族,都在陛下掌握的中州以及其他七州之地内。
只需一道圣旨,这些人的九族人头就会即刻落地。
这就等于拿捏住了其命脉死穴。
因此,这10万人即便暂时投降,其后也会反叛,绝不可能忠心归顺。
招降,反而是隐患。
如此多的人,作为俘虏收押,耗粮太大,根本养不起,更放不得,只能屠杀殆尽。
但5万郡兵就不同了,他们的家眷基本都在广平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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