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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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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住脚的理由去继续找寻该隐。你抛出卡洛斯叫人去搜寻。”

    “这是实情,”艾博插话说。

    “当然是,你知道什么时候去使用它!而我知道什么时候去发现它。足智多谋。一条从美杜莎头上拉出来的蛇,为接受一个虚构的头衔作好了准备。竞争者跳进场子把冠军从他的角落里拉了出来。”

    “这是正确的,从一开始就是正确的。”

    “为什么不?象我说的,足智多谋,甚至包括自己人对付该隐的每一个行动。除了四十人委员会里那个在每一次秘密行动会议作报告的人而外,谁能够更好地把这些步骤传递给该隐?你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利用了”

    “和尚”点点头:“很好。在一个意义上,你是对的,那就是在不同程度上滥用职权——在我看来,这样做不算错——可不是你所想的。牵制和平衡因素总是存在的,我不能使它不这样。纹石的成员是政府里一小批最值得信赖的人。从陆军g-z到参议院,从中央情报局到海军情报部,现在,坦率地说,还有白宫。如果真的有什么滥用职权的话,他们没有一个会迟疑着不出来制止。可是还没有一个人认为应该这样做,因此我请你也不要这样做。”

    “我也会成为纹石的成员吗?”

    “你现在就是它的一个成员了。”

    “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伯恩在哪里?”

    “愿上帝能让我们知道。我们甚至搞不清楚是不是伯恩。”

    “甚至连你都搞不清楚?”

    欧洲人伸手关上挡风板上的开头。“就是这个,”他说“这就是我们必须知道的。”他侧身对他旁边的司机说“现在快上去。记住,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出来,在关上门之前,你恰好有三秒钟时间。动作要快。”

    穿制服的人先下车,从人行道朝着棕石楼房走去。从毗邻一座棕色石头房子里面走出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对他们的主人大声道晚安。司机放慢步子,伸手从口袋掏出一支烟,停下来点着它。他现在装做一个感到厌烦的司机,正在消磨音调沉闷的时光。欧洲人注意着,然后解开雨衣纽扣,拔出一支细长的手枪,枪口处因装有消声器而显得粗大。他拉开保险,把手枪塞进皮带,下汽车走向马路对面的在轿车。几面小镜子都已调整过角度。车内的两个人谁都看不见他走过来。欧洲人在车后略一停留,然后其快无比冲到前座右门,拉开车门转身进去,把武器对着后座。

    艾尔弗雷德吉勒特倒喘一口气,伸出右手上上下下去摸门把。欧洲人把四个门都已锁上。戴维艾博一动不动,凝视着闯进来的人。

    “晚上好,‘和尚’。”欧洲人说“另一个人,我听说经常穿着法衣的,要我代向你表示祝贺。不仅是为了该隐,而且还有你的纹石里的管家们。比方说那个快艇手,当年是个出色的间谍。”

    吉勒特总算能出声了,是一种惊叫与低语的混合:“怎么回事?你是谁?”他喊道。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棒槌学堂精校e书

    “行了,老朋友。没必要。”持枪的人说“我可以从艾博先生的面部表情看出他意识到他对你最初的怀疑是正确的。一个人应该相信他的第一直觉。是不是,‘和尚’?你是对的,当然,我们又发现了一个心怀不满的人。你的系统以惊人的速度培养出这种人。实际上是他把美杜莎的档案给了我们,正是它们把我们引到了伯恩身上。”

    “你在干什么?”吉勒特大声惊叫“你在说什么!”

    “你叫人讨厌,艾尔弗雷德。但是你一向是绝好的工作人员,可惜你不知道该跟什么人合作。象你这样的人永远也学不会。”

    “你!”吉勒特身体离开座位站起来,面孔抽搐起来。

    欧洲人开了一枪。闷郁的枪声在轿车优雅的内部短暂地回荡。吉勒特倒在底板上,靠着车门,猫头鹰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了。

    “我想你不会为他哀悼。”欧洲人说。

    “不会。”“和尚”说。

    “那人是伯恩,你知道,该隐变节了,他垮了。长时间的沉默已经过去。美杜莎头上的那条蛇决定自己出来施展一番。也许他给人收买了,那也是可能的,是不是?卡洛斯收买很多人,比如说现在在你脚下的这个。”

    “你不会从我口中了解到什么东西,不必麻烦了。”

    “根本没有什么要了解的。我们一切都知道。德尔塔、查理该隐。但是这些名字已不再重要,实际上从来也不重要。现在剩下的是最后的孤立——把作出这些决定的‘和尚’除掉,你的伯恩已经进了陷阱,他完了。”

    “做决定的还有其他人,他会去找他们。”

    “如果他去找,他们一见面就会把他打死,没有比变节的人更令人厌恶了。可是说某人为了变节,必须要有个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他原先是你的人。卡洛斯有个证据,他过去是你的人,他的出身来历正象美杜莎档案的内容一样秘密。”

    老人皱起眉头,他害怕了,不是为了性命,而是为了某种更加不能抛弃的东西:“你神志有些不清吧!”他说“没任何证据。”

    “有一个漏洞,你的漏洞。卡洛斯考虑非常周到,他的触角可以伸进各种隐蔽的深处。你需要从美杜莎出来的人,一个曾经在那里而又失了踪的人。你挑选了一个名叫伯恩的人,因为他失踪时的情况人们已经淡忘,已经在现有的记录中消失。或者说你这样认为。但是你没有考虑到河内渗透到美杜莎内部的战地人员,因为总的记录还在。1968年3月25日,贾森伯恩在三关森林中被美国的一个情报人员处决了。”

    “和尚”向前扑过去。只不过是最后的一个姿态,最后的一次对抗而已——欧洲人开了枪。

    棕石楼房的门开了,楼梯下面的司机在阴影中微笑。白宫助理由住在纹石的他们称为快艇手的老人陪伴着走出来。凶手知道第一道报警器已经关闭,三秒钟的时限开始了。

    “多谢光临,”快艇手说,一面握着手。

    “非常感谢,先生。”

    这些就是两人所说的最后的话。司机在墙砖栏杆上瞄准,勾了两下扳机。在无数来自城市的声音中,这压抑的枪声不易察觉。快艇手向里面倒下,白宫助理揪住胸膛上部,倒退着向门框里倒去。司机从砖栏杆旁转身出来,跑上石阶,抓住史蒂文斯正在倒下去的躯体,用公牛般的气力举起这个白宫人员,把他扔进门内快艇手的后面,然后他跨进沉重的钢板门。他知道该寻找什么,他找到了嵌在门的上方装饰线条中漆着同门框一样颜色的粗电线。他半掩着门,朝电线开了一枪。随着这一下射击,线上冒起了静电和电火花,保安摄像机烧坏了,各处的监视屏现在都已漆黑一片。

    他开门去打信号,没有必要。欧洲人正迅速地走过寂静的马路,不到几秒钟他已登上石阶到了里面,扫视门厅周围和过道——门在过道的尽头处。两个人一起抬起门厅地板上的地毯。欧洲人把门关到门框边,让钢门夹住地毯,留下两英寸的空隙。保安栓还在原位,不可能再出现后备警报。

    他们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两人知道要发现他们的话,马上就会发现,因为楼上已传来开门声,接着是轻逸的下楼梯的脚步声和一种有教养的妇女的谈话声。

    “亲爱的!我刚发现那倒霉的摄像机暗了。你来检查一下,行吗?”语声停了一会儿,又响了“我又考虑了一下,为什么不去告诉戴维?”又停了一会儿,时间长短跟前边一样“不要去麻烦耶稣会教士了,亲爱的。去告诉戴维!”

    两下脚步声,一阵衣服沙沙声。欧洲人望着楼梯,一盏灯熄灭了,戴维,耶稣会教士“和尚”!

    “捉住她!”他朝司机大声吼叫,猛一转身,把枪对准走廊尽头的房门。

    司机迅速跑上楼梯。一声枪响,它发自一支有力的火器——未带消声器的。欧洲人抬头一看,司机捂着肩膀,上衣透出鲜血,一手举枪向楼梯上面连连射击。

    走廊尽头处的门呼地开了,少校震惊地站在那里,一个卷宗夹在他手里。欧洲人连开两枪,戈登韦布向后仰去,喉部中了弹,卷宗里的纸张飞到了后面。穿雨衣的人赶忙跑上楼梯到司机旁边,上面伏在栏杆上的是个灰发妇女,已经死了,鲜血从她头部和颈部流个不止。

    “不要紧吧?能不能走动?”欧洲人问。

    司机点了点头:“那个臭婆娘打掉了我半个肩膀,可我还行。”

    “必须坚持!”他的上级命令,一面脱下雨衣“穿上我的雨衣。我要把‘和尚’弄到这里来!快!”

    “天哪!”

    “卡洛斯要求把‘和尚’弄到这里来!”

    受伤的人别扭地穿上黑雨衣,忍着痛下楼梯,绕过快艇手和白宫助理的尸体,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去,下了门前的台阶。

    欧洲人扶着门望着他,看他干不干得了。他是头公牛,他的各种嗜好,卡洛斯都满足了他。司机能把戴维艾博的尸体搬回棕石楼房。过路人即使看见也准以为他在扶一个上了年纪的醉汉回家。然后他还得忍着痛、流着血驾车把艾尔弗雷德吉勒特的尸体带过桥扔进沼泽地。卡洛斯手下的人是有能力干这些事的,他们都强壮得象公牛——心怀不满的公牛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他们自己的理想。

    欧洲人转过身沿着走廊走去,还有工作要做——最后孤立一个名叫贾森伯恩的人。

    收获比原来希望的要大——档案到手是意外之喜——里面有神出鬼没的该隐使用过的各种代号和通迅方式。现在不是那么神秘莫测了,欧洲人在把那些纸张收拢来的时候想道。舞台布置好了:四具尸体放在宁静雅致的图书室里适当的位置上。戴维艾博弓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无生命的眼睛带着惊慌神色艾略特史蒂文斯、快艇手倒在那张可以开合的桌子上,手里拿着空的威士忌酒瓶、戈登韦布趴在地板上,抓住他的公文包。不管发生了什么暴力行为,这种情景说明暴力来得意外,谈话被突然的枪弹所打断。

    欧洲人戴着小山羊皮手套走了一圈,欣赏着他的艺术作品,他把司机打发出去,擦干净每个门把、每个球形捏手和每张光滑的木料平面。现在该画龙点睛了。他走到桌子前面,桌上的白银盘子里摆着白兰地玻璃杯。他拿起一只对着亮光细看。正象他所料想的,它一尘不染。他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小的扁平塑料盒,取出一条透明胶带,也对着亮光照了一照,它清晰如同肖像——因为它们是肖像,同任何照片一样,无法否认——它们是从苏黎世联合银行办公室里拿出来的一只佩里酒杯上取下来的,它们是贾森伯恩右手的指纹。

    欧洲人拿起白兰地酒杯,以艺术家的耐心把胶带环绕着压在下半部表面上,然后慢慢将它撕下来。他又举起杯来,对着台灯的亮光可以看到指纹,淡淡的,但是十全十美。

    他把杯子拿到拼花地板的一个角落里,扔在地上,他跪下来,仔细挑出几片,把剩下的扫到窗帘下面。

    ——这几块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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