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方从哲说:“王爷的镶蓝旗,现在被罗刹牵制,守在奉天,动弹不得。
可谓困局。
如果皇上最后扳回了局面,平了肃顺,王爷坐拥大军观望。
就算皇上心里明白,王爷是要防备罗刹,难免不会心生芥蒂。
而且,肃大帅是王爷的六弟,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肃大帅事败,王爷有灭族之忧。”
“这个本王知道,所以才进退两难。”
“又假设,肃大帅真的是顺应时势,力行革新,王爷虽然和肃大帅同为八旗都统,却没有功劳,也不曾附和其事,难免被肃大帅、怡亲王猜忌。”
端华叹了口气:“我是他的三哥,他总要给我几分薄面。”
“原来王爷早已打定主意,要站在肃大帅一边,站在亲兄弟一边,以此试探我等来着。”
端华默认。
他和肃顺同父,肃顺如果败了,他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但他又不能自己来说“背叛皇上”的话,故而抛出这个引子,方从哲一接口,就捅破这层纸,话题揭穿了,后面就好办。
“王爷想来已有定计。
从哲自作聪明,惹人笑话。”
“且住,方先生,本王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爷有什么为难的,为中国守住这东北便是,肃大帅要停旗饷,旗民没了生计,王爷招募些到东北屯垦,也为肃大帅分忧,山东河南,到处都是流民,王爷一并招到东北,充实这关外的人口,岂不更好。”
“就算皇上扳回了局面,王爷在东北坐镇一方,于国无愧,于心无愧,而且手握重兵,人口充实,皇上也不敢轻动,南边麻烦大着呢。”
方从哲看着郑亲王的脸色,说道:“而且,王爷先祖,是清初议政八王之一,天生贵胄。
王爷若是守住了东北这百万里疆土,裂土封王那是应有之义。
我前面说,东北龙气所在,高屋建瓴。
王爷屯守东北,静观关内时局,若时机成熟,入关勤王也不一定。”
“时机成熟,入关勤王?”郑亲王反问道。
他知道勤王的真正意思。
“那要看肃大帅的本事了。”
“小臣也有一策。”
一直没做声的奉天府丞萧怀丹跑到下面跪下。
“萧怀丹,你说。”
“自从罗刹人占了乌苏里江以东,吉林将军自杀,这吉林,就一直没人管着,吉林长春堡,为东北要冲,不可不守,王爷可遣一旗队,驻守长春堡和吉林府。
而我大清制,在吉林将军辖下,只有三姓副都统和宁古塔副都统。
王爷可给这个旗队长加个都统的头衔,总制吉林。”
端华想了想:“神机军各旗都要扩编,这样吧,范铁锡的汉军旗队在锦州扩充,马千山的蒙古旗队在奉天扩充,你们两人都升为副都统,兼任当地守官。
富明阿,你前往吉林,就地扩编,还是满洲旗队,还在我神机军正蓝旗辖下。
就食吉林府,驻屯长春堡。
只是还缺一人,掌管吉林府。”
“小臣愿去。”
萧怀丹说。
“那好,就你去,原吉林府尹失地之罪,也由你查办。”
“多谢王爷,愿为王爷带路。”
“带路?”“是啊,小臣是契丹名臣萧乙薛之后,萧乙薛为耶律大石所杀之后,只有祖上一人逃得性命,为完颜阿骨打带路,大破上京。
蒙古兴起,小臣的祖先带路出潼关,而灭金国。
元末时,蓝玉攻北元于捕鱼儿海,失道路,小臣先祖带路,大破北元。
大清初兴,号后金,小臣先祖与名臣范仲淹之后范文程同带路,而掩有辽阳。”
萧怀丹振奋精神:“小臣的先祖,为金太祖、元太宗、明太祖、和本朝太祖带过路,今日,小臣愿为王爷带路。”
端华哈哈大笑:“悖逆、悖逆。
事不宜迟。
和富明阿出去,准备出发。”
“又与名臣之后携手,不胜荣幸。”
第二日,郑亲王公告天下,东北三将军府一致拥护林中堂、肃大帅同光改制,拥护“师夷,溶汉,整军经武”三大政策,全力经营东北,为肃大帅之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