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琳认出了来人,“这不是薛春玲嘛,上个月刚从我们监室出去的,怎么这么快又进来了?”
薛春玲只是一个劲大声地哭个不停。
“她上个月被关了十五天就放了,还以为是无罪释放,开开心心的回去了,结果这么快又进来了。”文琳笑呵呵地解说道。
薛春玲,年49,和老公摆摊,因殴打城管,涉嫌妨害公务被刑拘。
“你老公怎么没被抓?”
“他又没打人,是我一个人打的。”
“毕竟你一个女人,能把一个男人打得多重,估计问题也不大。”文琳总能把问题老的很楚。
“我儿子要结果了,可我这个当妈的进了牢房,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儿子的婚礼。”薛春玲说着又哽咽了,“以前我是信佛的,遇到的每个菩萨都拜,结果拜到这里来了。”
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关键时刻,你老公是躲你后面了么,打人这事还要老婆动手。”有人打趣道。
“我老公啥事都得靠我,没了我,生活就不能自理。”薛春玲开启了吐槽自己老公的模式,诉说婚姻生活的不易。
“她好彪悍,连城管都敢打。”程程小声惊叹,“嫁个无能的老公,自己就得变强悍,嫁个有本事的老公,又会出轨,就像朱秀文那样。”
“婚姻就是一个女人昏了头才做的选择。”一向高冷的潘巧,29了依旧单身,主张不婚主义。
“我觉得婚姻吧,就是苦乐参半。选对了人就值得。像我爸妈,吵吵闹闹半辈子,蛋还是谁也离不了谁。一个人没有婚姻家庭,始终是不完整的,我是这么认为的。”方云霞虽然才28,却又超乎年龄的沉稳,一直像个知心大姐姐。
“哎呀,吃的来了,快,拿盆拿盆。”文琳欣喜地奔至门口,将大家开账买的东西装进来。
这是她们最期待的时刻。
没有亲人来看望,账上没有钱的,只能两眼发直地盯着地面那一堆吃的,无不羡慕。
只有赵蓉蓉例外,虽然账上没钱,却一直不缺吃的。
“那一堆是邵美琴的老公开给她的。”管教交代完便走了。
邵美琴很惊讶,自己个老公一起被抓进来时身无分文,在这里也无亲无故,他哪里来的钱开账。
“你老公总有办法的。看你老公对你多好,还不忘给你送些来。”文琳笑笑地看着她。
“邵美琴,你好幸福哟。”其他人也开始起哄。
邵美琴一脸害羞又幸福,十分宝贝地将这些爱意收进柜子里。
“我报一下你们账上的余额,钱家瑞2000,方云霞360,于明月550,楚静800,顾洁2000。”文琳发完物品后给她们核对。
“卧槽,我爸妈居然没来给我账上充钱。”许恩茹恨不能冲回家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狠心。
叛逆的富二代,爸妈只是给送了些衣服,让她在里面吃点苦,受个教训。
陈若男本以为可以跟着许恩茹改善伙食,每天只是白米饭和漂着几片菜叶的汤,味同嚼蜡。
没有钱的只回忆起和林源初遇的场景,有些不愉快,却又是人生中不期而遇的温暖。借些生活用品。
“陈诺男6片卫生棉,
许恩茹20张卫生纸,
邵美琴30张卫生纸
……”
文琳仔细记录别人借的物品,本就物资匮乏,一个月才能开一次的生活用品显得尤其珍贵。
这时,提审完回来的于明月双眼通红,老乡方云霞走过去关心道:“是不是结果不好?”
于明月摇了摇头,“提审回来的路上看到我姐,她说,照顾好自己。”
匆匆地擦肩而过,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
“她是主管,怕是出不去了,我也已经三十天了,还没有结果,而冯干部说我有三个同案犯被放回去了。”愈加伤心的哭泣。
“再等等看吧,这不还没到三十七天嘛,到了三十七天,看检察院会不会给你取保。”方云霞安慰她。
初次进来的人都害怕逮捕,谁又不渴望自由。
“没有自由,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不能理解那么多人为了钱而犯罪坐牢的。在我看来真的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程程不解地说道。
楚静看着闹哄哄的监室,“大概环境使然,性格使然吧。”明明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却成了其中一员。
“进来这里,失恋都治好了,我现在只想自由。”程程垂下头,丧气的嘟着嘴。
突然又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姐姐,不如说说你和你男朋友的故事吧,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呀?”程程嘻嘻一笑。
回忆起和林源初遇的场景,有些不愉快,却又是人生中不期而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