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此刻的他脑子里只有纷至沓来的招式,无天无地无我无敌,随着脑海里的影像越来越清晰,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明显已经失去了控制。静真与师兄陷入了苦战无暇旁顾,王渊看出来不对劲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岳震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岌岌可危。
猛然间他颈下悬着的‘聚灵珠’华光大盛,一道细细耀眼的亮线从珠子上射出来,如灵蛇一般盘绕着岳震的脖颈攀上了头顶。
到达头顶的亮线微微一弯拢成个圈圈,顿时一个闪亮夺目的头箍罩在了岳震的头上。
岳震狂乱混沌的大脑里一阵清凉吹过,既熟悉又亲切的感觉自上而下慢慢的流过身体,四肢百骸犹如烈日炎炎中泡浸在冰凉的泉水里。
“啊···”他忍不住舒畅的呻吟出声,憋在胸口的浊气喷出,脑子旋即回复了清明。
光环并没有就此暗淡下来反而越发璀璨,光晕里丝丝洁白的细线蔓延而下,好像是一株植物的根须快速的生长着,瞬间就布满了岳震的身躯。亮线横竖交织熠熠生辉,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洁白闪亮的衣袍,煞是吸引人,而且这件衣袍还随着他的动作轻舞飞扬,闪转腾挪里不带一丝生涩。
王渊被这异象惊骇的目瞪口呆,鏖战中的三人也发觉这边荧光流动,不约而同的停手驻足观看。
头脑异常清晰的岳震则进入了玄妙不可言的世界,他置身于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中,两侧光滑的墙壁上镂刻着千姿百态的画像。
岳震好奇的走上前想看个仔细,好像是受到了他的牵引,墙壁上浮雕神奇的活动起来,赫然就是一个人手执双刀在演示着刀术。他顾不得惊喜,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身体自然而然的跟随着浮雕里的人物跳跃翻腾。
他觉着自己的记忆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繁杂的招数只需稍稍演练就已经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无法忘记。
当岳震走向下一幅浮雕时,身后的雕刻也随即静止下来,就好像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他虽然无法解释眼前的种种奇观,但他隐约的明白自己正身处于一座刀法的圣殿,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自己这一辈子也未必会有第二次。所以岳震好像一个渴望着知识的学童,在这浩瀚如海的殿堂里拼命的汲取着。
随着记忆里的招式越来越多,岳震的学习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他只需看上两眼,浮雕里的招数就能记得明明白白。因此他的浏览速度明显的加快,后来干脆奔跑起来,任由墙壁上上的一招一式印进自己的脑海。
跑着跑着,浮雕里的人物多了起来,一个人的演练变成了两人对打,接下来就是一对二、一对三,对手的兵器也是花样翻新各有不同。最后甚至出现了群战,围攻的武器更是千奇百怪,什么样式都有,浮雕里使双刀者依旧高接低挡、游刃有余,岳震亦是摹仿的热血贲张,犹如真的身陷刀山枪林,厮杀的格外痛快淋漓。
看着微阖双眼手脚齐动的岳震,刚刚生死相搏的三人目光闪烁鸦雀无声,心境却是各不相同。
土古论圆睁双眼心里却在狂喊道,怎么可能!传说中的‘圣气袈裟’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少年人的身上?授业恩师曾说过,这是佛家真气至高无上的境界,也曾猜测这只是一个神话一样的传说。
眼前少年一身纯正的佛家内功不假,但以他的年岁即使在娘胎里就开始修行,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啊!。
可事实就摆在面前,‘圣气袈裟’流光溢彩活泼灵动。
这位女真强者保持了几十年的淡泊与坚定,犹如一只精美的玉盘在重锤之下,嘎然裂开了丝丝丑陋狰狞的缝隙。不甘、失落、嫉妒、忿恨···,等等负面心绪浪潮一般涌上土古论的心头,挤压着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土古论下意识的绷起腰身,双手紧紧的握住双矛,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趁他神功未成,我···。
他突然提聚功力立刻牵动了总管和静真,两人警惕的盯着他,瞬时拦住了去路,两双眼睛里的不屑与鄙视让土古论羞愧万分。
对外界已经失去感知的岳震,就这样又逃过了一劫。虽然有‘圣气袈裟’护体,但若是土古论这样的人抽冷子给他一下,就如一只即将破蛹而出的蝴蝶受到侵扰,伤害是无法估量的。好在他的长廊之旅也进入了尾声,没有让静真二人戒备很久。
群战的画面静止后,一面墙挡住了岳震,墙壁上醒目的几行字吸引着他大声的朗诵着。
“吾知横刀不知归,刀亦随吾百战催。笑弹吾刀问吾心,才知吾心忘刀迟。”
二十八个字如钟磬鼓鸣回荡在战船的上空,敲打在其余四人的心头。这其中以土古论的功力最高,所以他的感触也最深。他眼里的岳震蓦然收势,手捏莲花印静静立在那里,‘圣气袈裟’荧光氤氲流动之间,真如一尊佛般挺拔飘逸,不带一丝烟尘。
犹若实质的袈裟骤然巨亮后暗淡下来,细细的亮线如同来时一样迅速的退却,退回到岳震头顶上的光环。随着光环慢慢的消失,岳震也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笑弹我刀问我心···”回归现实的岳震喃喃低语着,稍稍提高些声调说:“王统领,请把刀给我。”
“噢·”呆若木鸡的王渊这才醒转,双手将刀托到岳震面前。
接刀入手岳震心底油然闪过一丝明悟,可惜来去匆匆无法真实的把握。一手提双刀,屈指弹向刀身,‘当嗡嗡···’清脆的鸣声在岳震的脑海里轰然炸开,一切种种疑问顿时豁然开朗,听鸣而悟道的少年忍不住仰天长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