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忍不住又是娇笑连连。“良臣啊,岳鹏举教育的孩子果然知书达理,懂得老人家来了要倒履相迎,咯咯···是个乖巧的孩子。”
岳震这才发觉穿错鞋子,顿时臊了个大红脸,低头赶忙调整着。
韩世忠没有搭腔,只是微笑着与夫人一起坐下,颇有兴致的端详着岳震,极力的想把脑海里的传奇少年,与眼前这个孩子对上号。
“彦儿,不要戳在那啦,快招呼你朋友坐过来。”梁红玉含笑看着两个拘谨的孩子,不禁有些感叹到:“不容易啊,咱家彦儿自小孤零零,如今总算是有了小朋友。过来,岳震,让伯母好好看看你。”
岳震忍不住对这位伯母的口气大为不爽,立刻挺起胸膛道:“伯父伯母,我过了年就十四啦,不能再算小孩子!”
“哈哈哈···”韩世忠看到他挺胸踮肚故作威严的模样,哈哈大笑着不住点头说:“哈哈··是是是,蛮像个男子汉的。哈哈哈···”
可能看着是乖乖坐在身旁的儿子,勾起梁红玉对沧桑的感慨,坚强果敢的一代巾帼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许哀怨。“还不到十四啊,唉!可怜的孩子们。彦儿好像也是十三、四岁就已上阵杀敌,动不动就像个血葫芦般的回来啦,嗨!做将军家的孩子有什么好?只会让我们这些当娘的整日提心吊胆。”
韩夫人轻柔的话语拨动着岳震的心弦,离家多时的少年,怎能不想起远方的母亲,又怎能不想起久别的姐姐。
见岳震垂下了头,以为震少是在窃笑母亲的妇人情怀。本来心里酸酸的韩正彦,外强中干的埋怨着:“娘,您又来啦。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报效国家建功立业,若整天的守在娘亲身边,岂不枉负上天赐予的男儿之躯?”
“唉,少帅此言差矣。”岳震勉力振作精神坐到他身旁,低声叹道:“赐予我们身体者,父母也,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
梁红玉不知不觉便被这个孩子所感染,杏眸中满是慈祥的母性。“震儿,听说你娘亲身体一直不好,近来可有起色?楚州一带不乏名医妙手,要不···”
“多谢伯母惦念,俺娘操劳多年身子虚了,并不是什么急病。今年开春后,一来调养得法,二来姐姐照顾的体贴,我离家的时候,娘已经能够行走自如。”岳震又低下头去,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只是侄儿离开娘亲太久,心里好生想念她老人家。”
韩世忠微微愕然,这是传闻中无所不能的少年英雄?明明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嘛。可韩元帅转念一想,顿觉肃然起敬。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岳鹏举当年为给亡母守孝,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直接撂挑子走人,看来岳家一门都是些至忠至孝之人。
韩正彦则好一阵惭愧,暗自钦佩不已。震少果然胸怀坦荡不屑惺惺作态,有此益友,我韩正彦要好好的向他学习才对。
梁红玉猛觉气氛有些沉闷,语气一转脆声笑道:“呵呵···早就听说岳家大小姐秀外慧中,只可惜伯母这儿子晚生了几年,要不定要抢来做儿媳妇。咯咯···”
“你呀,在晚辈面前也是这样口没遮拦。”韩世忠轻声责备着夫人,道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贤侄,朝廷的战报已下发各路护军,战果之辉煌旷古烁今呐!尤其是大旗营以寡拒众,生生拖住金军三万铁骑,创造了宋金交战史上的奇迹。听正彦说,大旗营的装备及战术,都是贤侄你一手为他们量身定做,可有此事?”
岳震心里一通埋怨,却也无可奈何。哥哥岳云那样的人,怎么会睁着眼说瞎话呢?何况这件事牵动了很多人的注意,想瞒恐怕是瞒不过去的。
“确有此事,不过嘛···”他只好半真半假的搪塞起来。“这可不是侄儿一人之力,闽浙商帮出钱出力大力鼎助,数百位能工巧匠群策群力日夜赶工。没有他们,侄儿就算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完成六千重装步兵的武器装备。韩伯伯您有所不知啊,实在是险之又险,倘若晚上十日交工,啧啧啧,侄儿每想起这事,都不禁要后怕好一阵子。”
韩世忠问及此事,梁红玉母子自然安静下来,认真的倾听。这场胜利的确震撼着许多人,也完全可以说,这是宋金交战史上,宋军里程碑似的胜利。
“重装步兵···重装步兵··”韩世忠反反覆覆的念叨着,不仅仅因为这个名词新鲜而生动,也让元帅忆起了很多往事。
宋军骑兵数量稀少且战斗力不强,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早在宗泽时期,就有很多将领在步兵的装备上动过脑筋,但是以韩世忠看来,都有些换汤不换药的嫌疑。后来岳飞异军突起,靠的是战法灵活多变,用谋略出奇制胜,往往是把金军引诱到一些特定的场合,以地形遏制骑兵的优势。按金军的话说,是汉人卑鄙,只会打埋伏在背后放冷箭,打不过就跑。像岳云他们这样,与骑兵面对面的强攻死守,还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趁着韩元帅凝神思考的功夫,岳震也光明正大的端详着他。仔细看过,他便隐隐有几分失望,韩世忠相貌实在是太普通了,尤其此刻他身着便装,更好似一位毫不起眼的邻家大叔。
唉?这家伙眼珠乱转着,忍不住无聊的想道。这位韩伯伯一定很郁闷,他若是和夫人一起上街,肯定要忍受别人在身后的指指点点,也自然少不了忍受那句最经典的评语:一朵鲜花插在什么什么上面啦。
韩世忠当然不会知道这小子的想法,依旧一本正经的问道:“贤侄啊,两淮之争,其实就是宋、齐水师之间的较量。两军可以说是一脉相承,装备、战术几乎是一模一样。以贤侄看来,宋军怎样才能利于不败之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