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无数烈马的蒙古人。
看似一个极其荒谬的动作,巴雅特一闪身,撞向一匹飞奔而来的高头大马,马上的鞑靼人眼前一花,巴雅特已经高高跃起,双臂抱住马颈,整个身体荡起一道优美的弧线,用膝盖把鞑靼人重重的撞飞。
“得得··”稳稳坐上马背的蒙古少年一带缰绳,希律律···疾驶的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应声而止。
不去理会跑到前面的那个鞑靼马贼,巴雅特拨转马头向岳震那边冲去,蒙古战刀高高举起。加速,再加速,挥刀劈砍。围攻岳震的一个红毛鬼,嚎叫着像一截树桩被伐倒般倒下去了。风一样冲过去的蒙古少年一拨马头,兜个小圈,再次举刀杀回来。
岳震身边的包围圈立刻崩溃,巴雅特轻巧的收刀,把手臂递给了岳震。“上来!红毛鬼的大队快到了!”
两只手抓在一起,两个人一起发力,岳震大风车一样飞到伙伴的马背上。
“得!···”首战告捷的两个少年夺路而逃,把隆隆的马蹄声,留在了身后。
鞑靼人舍洛夫脸色铁青,看着片刻前的战场,他高声喝止了想要追出去的下属。短短全军整队的时间,三死六伤,受伤的战马躺在那悲鸣。舍洛夫也很年轻,原本以他的资历还不能够成为一百多人的头领,原因只有一个,头领们相继死在了亡命奔逃的路上。
“我们走!”恨恨的挥挥手,舍洛夫率先拨转了马头。他很肯定的认为,那两个人是想把他们带进埋伏圈,这样的战术,是经验丰富的马贼们惯用的。
“不要忘记大酋长的命令!”看到有人还勒马站在原地,舍洛夫回头恶狠狠的喊道:“大酋长命令我们向东,向东,尽量吸引更多的敌人!”
“驾···”
“驾驾···”
鞑靼马贼离去后的清晨,岳震和巴雅特回到了这里,也看到他们丢下的三具尸体。
岳震还在回想着昨夜的战斗,心有余悸,巴雅特已经跳下马,开始在尸体上搜寻起来。岳震皱皱眉,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看着他把从尸体上掏出来的东西摆在一起。
巴雅特不满的摇着头,挑出一张大弓后,又仔细的筛选着铁箭,从箭尾,箭杆,到箭头,只有完全合格的,他才放到箭壶里。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岳震释然间也跟着跳下马挑选武器,心中不免有些惭愧。更艰苦的战斗还在后面,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稍有不慎就将万劫不复,就将和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样,被别人搜身。
有了新的弓和箭,巴雅特于是把格桑阿爸的弓箭还给他,岳震当然舍不得丢弃,把弓箭牢牢的捆在老黄马的马鞍上。
这边收罗了一包,向前走走,就到了鞑靼人昨晚的营地。巴雅特依然面无表情的,翻弄着一个哨兵的尸体,岳震主动的走向另一个。
把那个脖子中箭的家伙翻过来,看到他血肉模糊的下巴和脸,岳震强忍着恶心,摘下长短刀、弓箭、箭壶。发觉死人没有大斧子,他不禁有些激荡,忍不住想到:是不是他杀害了格桑阿爸?管他是不是呢,杀一个少一个!
最让两人惊喜的是,从这个家伙的背囊里,他们竟然搜出了一小袋肉干。要知道,不管是红毛鬼还是岳震他们,食物已经成了最紧缺的东西。想必这个被干掉的鞑靼马贼,把这一小袋宝贝掩藏的很隐秘,所以留到了现在。
离开营地,他们沿着红毛鬼的足迹继续向东,无意中见到一处水源,岳震和巴雅特就停下来清洗一番。
洗去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岳震感觉清爽许多,光着膀子坐在那休息。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巴雅特摇头笑道:“我见过很多的汉人,就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小羊倌,说老实话,你那么喜欢肉搏,难道真的不会害怕?”
岳震咧嘴苦笑说:“呵呵,怎么不怕,昨天晚上我就很害怕。没办法,想要报仇,想要活命,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巴雅特无言的点点头,从包裹着兵器的大包袱里找出两把短刀,让岳震绑在小腿上,又看着他穿好靴子,这才说:“你那么喜欢拼命,这个就留着救命吧。不过我还真有点佩服你这个家伙哩,真是汉人里的怪物。”
岳震苦笑不语,暗道:你也不是第一个说我是怪物的人了。
说心里话,岳震是越来越钦佩这个蒙古伙伴,巴雅特不但通晓各族语言,一路上不停的传授着鞑靼族的日常用语。而且他也完全称得上是一幅活地图,只要是到过的地方,一草一木,他都能记在脑子里。
他们离开的第二天,阿罗和刘子翼带着急行军的羌刺,也看到了红毛鬼留下的尸体。
两位羌刺的头领停下来仔细的研究了一番,结论当然是令阿罗和刘子翼相当惊喜的。虽然不知道两个幸存者是什么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两个人还在追踪,还在战斗。
再联想到尸体上被收罗一空的武器,阿罗笑得很开心,他相信,以后的这段路上,这样的惊喜还会不断的遇到。刘子翼则想到更令人激动的事情,他在阿罗的耳边低语起来,阿罗频频点头中,两个人轻声的商议着什么。
因为那一晚的遭遇,鞑靼人晚上宿营时戒备森严,这就让一直尾随的岳震和巴雅特不得不更加小心。暗袭的难度也就越来越大,心里牵挂着布赤的岳震,忍不住焦虑起来。他们两个伏在一片小林子里,远远的看着鞑靼人的营地,相视摇头。月光太亮,开阔地太大,很难接近。
一筹莫展的岳震提议冒险一试,巴雅特摇着头低声反对道:“不好,再有风吹草动,红毛鬼肯定全军来追,很难摆脱的,那样偷袭就变成了强攻。”
岳震想想不错,无奈的仰卧在地上,苦恼的看着满天繁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