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看法和决定,莱丝从来都是保持着质疑的态度。
“我之前说过,在英德克有一个特殊的计划,而且从今天收到的消息来看,这个计划已经成功了。我可以肯定,英德克的援军不会来到这里。”
“你的确说过有一个计划,”莱丝皱着眉头道,“但你从未透露过那个计划的内容,而我始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手段能够让英德克人放弃入侵我国的念头?”
面对莱丝的质疑,罗斯库只能以沉默来回答,因为他的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完全独立于战场之外的,此刻就算给莱丝解释了,对方也不一定能够听明白,更不大可能会完全相信。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就对我们越有利,城内敌人加上平民,至少也有20万人,在等不到援军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坚持太久的。”
罗斯库只能这样向莱丝解释道。
莱丝的眉头依旧紧皱,显然她对于罗斯库的解释并不满意。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里,局势似乎正在一步一步地向罗斯库的预言靠近。为了防范敌人的援军,兰诺军在南方与教廷国的边境线上布置了大量的侦察兵,对外事务局潜藏在教廷国内的密探也增加了不少。从这些侦察兵和密探的反馈来看,教廷国与兰诺之间通路上看不到有军队过往的痕迹,教廷国内港口城市弗尼萨也没有大型舰队进港的迹象。
得知了这些消息,莱丝尽管仍然疑惑,但也不像前几日那样急躁了,她也根据罗斯库的要求,下令让亲卫军士兵们进一步加强对伯兰顿城四周的警戒,防止城中的敌人用任何形式与外界取得联系。
围城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功夫就进入了七月,在这段期间里,伯兰顿城外的兰诺军随时都能够得到来自国内的各种援助,附近一些城市的居民甚至自发的组织起了民兵队伍,大老远的来到兰诺军的营地里助战。这些民兵到来虽然对于战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却也让兰诺军的士气上涨了不少。
城内的联军却又是另一幅模样,料想中的援军迟迟未到,城市中的粮食日渐减少,再加上战争让城市的大部分机能都受到了损坏,长期与外界隔绝的伯兰顿城完全变成了一块死地。城中20万人每天的排泄物堆积在早就无法通畅运行的下水道当中,在炎炎夏日下散发着令人无法忍受的气味。尽管联军的士兵们大多都居住在城市中部最舒适的住宅改造的军营里,但是空气里无法驱除的臭味还是无时不刻地在灼烧着他们的神经。
联军士兵当中,无论是教廷人,还是英德克人,他们离开家乡已经有数个月之久了,在经历过连番恶战,以及那次恐怖的大火之后,他们的神经就一直紧绷在极点。如今再加上居住环境越来越恶劣,许多士兵的精神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教廷人倒还好,他们当中有很多都是父神虔诚的信徒,心中的苦恼如果积累到了一定程度,还可以在随军神父的帮助之下向父神告解。而那些英德克士兵则不同,他们的信仰并不是那么坚定,许多人的品格也不见得高尚,他们离开了自己的故土,跨过半个大陆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作战,而且至今仍旧看不到归乡的日期,这让的生活让很多英德克人不得不自己想方设法排挤心中的抑郁。
作为一个侵略者,在被侵略的人们身上发泄积郁便成为了最普遍的做法。大部分英德克人,以及小部分教廷人开始以欺压城中的兰诺人为乐,他们逐渐忘记了自己的军规,忘记了身为一个文明人应有的行为准则,在重压之下,他们满脑子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而已。
许多兰诺居民,特别是女性开始接连不断地遭受到了侵略者的骚扰。进入了7月之后,每天都会有无辜的兰诺市民被以寻衅为乐的联军士兵殴打致死,更有不少姑娘妇人们遭到惨无人道的蹂躏。在这一刻,无论是平民女子还是贵族夫人,她们全部都成为了侵略者眼中可口的羔羊。
丑恶的话剧每天每刻都在伯兰顿城中上演,就像某位哲学家曾经说过的:侵略者就是侵略者,无论他们将自己掩饰的多么冠冕堂皇,到了最后一定会脱去高尚的伪装,变成**裸的恶棍。
联军高层并不是对手下士兵的恶行毫不知情,相反圣骑士奥莱特甚至亲手处死几个严重违反军规、罪大恶极的士兵。但无论是英德克陆军上将布拉马尔,还是教廷军指挥官格朗克公爵心中都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要严格约束士兵,那么这支被困在城中的军队,很有可能会自行崩溃。
7月5日,当这个月的第一个星期过完之后,格朗克公爵忧心忡忡地找到了英德克陆军上将布拉马尔。
“上将阁下,”老公爵先是向上将行了一礼,然后问道:“贵国的援军可有消息,究竟还有多久才会抵达这里?”
面对格朗克公爵的疑问,布拉马尔上将只能露出苦闷的笑容,说道:
“阁下,城外的形势您应该也很清楚,这几日我虽然已经派出一些士兵外出查探,但是派出去的人全部都是有去无回。敌人似乎想要将我军困死在城里,自然不会轻易让我们与外界取得联系。”
格朗克公爵也明白这个事实,但是目前城中的情况实在太过恶劣了,受到联军士兵欺压的兰诺平民苦不堪言,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联军一定会背负上极坏的名声。
这次教廷号召全大陆的国家对抗兰诺,原本就是在父神的名义下举起的旗帜,如今联军士兵却在伯兰顿城对民众施以暴行,这些明显违反父神教义的行为实质上是在给他们自己脸上抹黑。
布拉马尔上将明白格朗克公爵的忧虑,也清楚自己手下士兵干的那些好事,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样的事情——事实上他自己刚刚从某位伯爵夫人的房间内走出来。这位陆军上将虽然年近六旬,但却老当益壮,如果不适当发泄积欲的话,恐怕会憋出病来。
“城中的余粮已经不多了,”格朗克公爵继续说道,“加上那些平民,我们恐怕撑不过这个月。”
粮食的问题的确很严重,这一个月以来,联军在城内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太多的粮食。布拉马尔上将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有些泛白的胡子,突然问道:
“如果我军向城外突围,能有几分胜算?”
“不到五成。”格朗克公爵摇摇头道,“城外的敌人越积越多,虽然大多数都是之前城中的败军和附近村镇的民兵,但是当中的亲卫军确是不能轻视的力量。”
传说中的兰诺亲卫军究竟有多么厉害,格朗克公爵和布拉马尔上将至今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他们也曾经到城头上观察过那支军队,以这两人老练的目光,自然能够分辨出一支军队的强弱。
格朗克公爵和布拉马尔上将都看得出,城外的那支亲卫军虽然人数不多,但绝对是一个强敌,贸然出城只会自讨苦吃。
“不如我们将城中的平民放出去一部分。”布拉马尔上将突然提议道。
听到这句话,格朗克的眼神一亮,如果能够将城中的那些平民放出城去,摆脱了这个包袱,城中的余粮又可以坚持不少时间。
老公爵刚想出声赞同这个提议,却立刻又想到,如果将平民都放走了,城内没有了足够的人质,城外的敌军岂不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开始攻城?
以目前的形势,格朗克公爵可没有把握抵抗住兰诺军的猛攻,布拉马尔上将也是如此,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每天都将一些有身份的兰诺市民请到城头给外面的敌军看。
两位老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接着又同时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