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事实上,在这场战事里,浅水清没有祭出任何法宝。
祖家岭四野空旷,浅水清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没本事在这一带布下伏兵。石容海用兵谨慎,面对敌一万人,却不轻举妄动。在经历了蓝草坡一战之后,石容海就更加不愿意做大军投入这样的疯狂而冒险的举动了。
因此,两边的战事一时间处于胶着状态。石容海依仗兵力优势占尽上风,沐血则利用组织优势步步为营,双方虽然交战,伤亡却都不算惨重,惟有战线却一再拉长。
2月5日,双方还在祖家岭交战,2月6日,佑字营及其麾下战士已经退到了十里开外的地方。
到了2月7日,交战仍在进行,佑字营步步后撤,一路布防,就是不给对手正面交手的机会,却也不让对手有机会挣脱。
就好比一张粘人的大网,虽不伤人,却总是粘着你,缠着你,令你不得好受。
随着石容海的出击,铁风旗的各路军马先后在大梁城周围各地出现。它们就象是一块块被浅水清抛出来的肉骨头,一个个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总是在护民军的眼皮子底下晃悠,距离不远,却也不近,就那么点人,总得你出来捞一把才能捞到。可是这帮家伙偏偏又一个个脚底下都抹了油,跑得比什么都快,一旦对手来到,他们立刻撒丫子就跑。假如说沐血对上石容海,还保持了一点军人的风度,属于边打边退的话,那么后面的这些人,就一个个彻底不要脸起来了。
他们不和护民军打,却骚扰得四周百姓不得安生。大梁城毕竟不是一个孤立的城市,说是一个城市,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城市的作用更多是辐射周边。失去了周边地区的大梁城,一旦真被彻底变成孤城,则其好日子也就早晚到头。而浅水清打仗就象变戏法一样,一会在这变出一支部队,一会又在那变出一支部队,搅得易星寒片刻不得安宁。
为此,易星寒不得不一再派出兵力四处寻找和攻击铁风旗将士。
本来指望着和铁风旗好好打一场决战,寻机全歼对手的易星寒,面对浅水清无耻的麻雀战术,却第一次感到了头痛。
还好石容海那边的消息始终是令人振奋的,比如又打退敌人二十余里,预计明日可全歼对手等等。
易星寒看了只想苦笑,石容海做朝廷官做久了,虽有真才实料,却也沾染上了油滑之气。
2月9日,碧空晴和楚鑫林带着一万人在城西二十里外的一处荒郊现身。易星寒当机决断,决定亲带大军前去围剿。只要灭掉了这支部队,浅水清必定会心痛。
还是林中兴劝阻了他,说他是军中领袖,轻易不可出动,然后自带五万人追赶碧空晴。
此时,已经派出了十二万人出击的易星寒,终于被浅水清算了个透。抛去护民军赖以充数的杂兵不算,易星寒手中真正还能用来作战的部队,不会再超过八万人。
2月10日,易星寒终于收到了一封从城外射来的讨战信。
信是由浅水清亲笔书写,上面一行大字触目惊心:
“明日午时,你我决战城北龙桥!”
那一刻易星寒拍案而起大叫道:“我就等着这一刻呢!”
2月11日,易星寒领兵八万出战浅水清,浅水清领两万人马与其对抗,两军交战于龙桥一带,浅水清一路且战且退,易星寒眼看铁风旗所有兵力已经尽出,再不可能有丝毫部队前来进攻大梁城,随领兵追赶。一路为了小心浅水清使诈,易星寒也是侦骑四出,到处勘察地形,小心防备。
战场上三局分立之势已然形成,战争的局面却如一团化不开的迷雾,总让人看不出丝毫头绪。
尽管各自的军队都已经仇深似海,但是在交战之初,却是彼此小心谨慎,互相之间似乎总还带着些许温情,谁也不愿意放开脸面大加厮杀。
然而仇恨的尽头,就是血腥的狂热,随着护民军脚步的逐渐加速,铁风旗一路退却,战事渐渐出现的变化,双方终将撕下那温和的面纱,露出狰狞的凶相,彼此之间做一个鲜血激扬的了断。
利用护民军对己方的仇恨,引其主动出击,然后将易星寒的兵力分散,再将其逐步蚕食,这是浅水清战略大棋的一个主要步骤。
对易星寒来说,建立在对对手仇恨上的军队,急需寻找机会决战,所以无论是他,还是他的部下,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军事常有这样一句话“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指的就是这种分而包围聚而歼之的做法,即以局部优势的不断扩大化,从而换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然而对铁风旗来说,要想分而包围,聚而歼之,以铁风旗目前的兵力却根本就做不到。
不过没关系,他们不比这个,却可以比别的。
浅水清这次要比的,不再是奇谋技巧,不再是绸缪运算,而是比各自军队的基本功,拼内力。就象是两个高手过招,彼此间总要看看谁的内功更深厚,谁更有撑下去的资格与能力。
于是在这中安排与计划下,整个大梁城一带的战场之上,护民军就象是漫天撒下的铁豆子,密密麻麻数量庞大而驳杂,铁风旗却象那长着尖牙利齿的三只小豚鼠,小而弥坚,试图一路贪婪地狂饕。
护民军人多势众,铁风旗兵力精悍,到底是铁豆子甭了豚鼠的嘴,还是豚鼠将铁豆逐步舔食干净,依然是个难以回答的答案。
决定这场战争命运的,再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多个分战场上形势的总合。
至此,一场由南,北,西三个方面,三处战场,三场大战再加无数场小规模冲击战汇合而成的铁风旗反击战,终于徐徐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