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枉少年,鹤曾听人说过的,上大夫家中娇妻已有身孕,不过也好,上大夫既然喜欢,待到班师回朝之后,鹤寻个机会同大王说说,便把玥谣公主许了上大夫好了。”
呸!跟老子装糊涂,老子偏偏不让你如意,整了整心境,装出十分失意的样貌沮丧道:“本大夫何尝未曾想过要同大王开口,可惜——哎!玥谣公主只对先生情有独钟,得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何用,早晚有一日,公主要爬墙,本大夫可受不住这等打击,若本大夫如先生这等样貌,哪来今日的烦恼!”
方才饮下的药水,最初入口的时候带着微微的苦涩,她是忍着喝下的,可如今回味一下,竟觉得还想再尝尝,倒也不客气,伸手取来便为自己满上,她话说完了,不见苍双鹤回答,也懒得去看他搪塞的表情,端了碗就往自己嘴边送。
苍双鹤也同晏亭一般的动作替自己斟上清酒,不同的是他是一直盯着晏亭脸上的表情变化,最初的时候晏亭倒还算敬业,把那脸上的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若换做他人,或许就被晏亭糊弄了去,可到后来倒水的时候,苍双鹤却清晰的瞧见了晏亭嘴角绽开的轻笑,浅浅的笑纹,有一种勾人的魅惑,苍双鹤轻笑出声:“可惜鹤与公主实在不相配,若是娶了她,怕鹤早晚也要爬墙的!那个时候公主若是去同大王哭诉,恐鹤将遭受无妄之灾,鹤可是受不得这等罪过。”
晏亭呛咳了一下,挪开喝了一半的药水,斜着眼睛睨着苍双鹤,见他只是对着她无辜的笑,好像方才那些都是内心的真心话,晏亭撇撇嘴,不屑道:“即便高贵如玥谣公主也配不上先生,难不成先生也要同姬将军一般觊觎大王新后,天下第一美女赵娥黛,啧啧,可惜赵娥黛已经定下了终身,先生若是当初直接去堰国寻求仕途前景,许堰惠王爱你之才,就把自己最宠爱着的二十一公主许配给你了呢!”
说罢复又把碗靠在了嘴边,小口啜饮着,苍双鹤摇头笑道:“鹤自己便有样貌,又何须要求伴侣也要如此!”
晏亭从鼻孔里哼气,冷言道:“原来先生当真恋慕大王,好好一名男子,却有此等癖好,可惜了,当真可惜了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大夫实在可怜了先生的祖上,竟生出了此种不肖子孙。”
说完这话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接着把碗中余下的药水尽数饮下,略凹陷的两腮因为含着一大口药水而鼓出两个圆圆的小包,苍双鹤看着晏亭现在的表情,眼底显出真心的笑,执酒相对,轻言道:“若你是女儿身,我便娶你!”
蹼!方才含在口中的药水不及咽下,如今尽数喷出,对面苍双鹤说完那话之后在晏亭不曾留心之时,一个闪身挪离了正对着晏亭的位置,不曾沾上半滴药水。
晏亭抬了胳膊用袖子拭去嘴角残存的水渍,愤恨的盯着躲在一边的苍双鹤,咬牙切齿道:“苍双鹤,你什么意思?”
苍双鹤脸上的笑容在晏亭看来实在的碍眼,似乎见她出丑他就能乐开了花一般,他的语调很懒散,说得亦让人辨不出真假,慢条斯理道:“此言乃鹤的真心所想,只是突然发现,若上大夫是名女子,与你相处,鹤也许便没多余的心思去爬墙,倒也是件趣事!”
霍然起身,晏亭冷哼道:“你还是去爬墙吧!”
说罢拂袖而去,苍双鹤靠着矮几,一手捏着玉佩,一手轻点着几面,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扩大。
那厢晏亭才走出了营帐,经凉风一吹,顿时清醒了过来,斜着眼睛伸手若扇子般在自己胸前扇乎着,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是我的营帐,凭什么我要走。”
说话转身又走了回去,方才被苍双鹤给刺激了,心中全是他那句若她是女子便会娶她,冷笑一声,待到他日瞧见她果真是个女子后,看那厮还能笑得那么悠哉!
心头乱糟糟的跳着,倒也未曾留心周边的情况,因此她已经转过身后,依旧没瞧见对面的矮树下静静的倚着的那道颀长的人影,更不会发现那人最初看见晏亭走出来之后,脸上盛满了欣喜,可待到晏亭转身之后,那一副欣喜的表情顷刻收敛,还能怎样,或喜或悲,皆因自己所选!
晏亭气势汹汹的奔回营帐,站在苍双鹤眼前,环臂抱胸,冷言冷语道:“鹤先生,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该歇了。”
苍双鹤收了手中的紫玉,莞尔笑道:“也好。”
说罢洒然起身,绕过矮几,晏亭看着苍双鹤的侧影,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瞪出个洞来,她都没去寻他算账,而是好言相劝,娶了玥谣是件多美好的事情,他竟然还要戏谑她取乐,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瞎眼小人!
却是不想苍双鹤信步走到帘子边,还未掀了帘子,顿了一下,竟又转身走到一边的卧榻旁,悠然坐下,平缓道:“一同睡吧!”
晏亭愕然的瞪圆了一双杏眼,四下扫了一圈,这营帐内只那一张卧榻,苍双鹤竟然厚颜无耻的强占着,还说什么要同睡,她疯了才和他同榻而眠,“这是本大夫的营帐,请先生回自己的营帐去歇着。”
苍双鹤甚无辜的探手道:“实在不巧,先前只想着要与上大夫把酒言欢,料定不过子夜不会吃好,并没想到这么早就要散了,因此鹤根本就没让卫将军给备营帐,再者又非一次、两次了,鹤与上大夫皆是男人,又何必斤斤计较着呢!两个人同睡,也暖和些!”
晏亭涨红了脸,老半天憋出一句:“先生去找姬将军吧,本大夫习惯一个人占整张卧榻,先生硬要分一半去,本大夫怕深夜会将先生踢下榻去,伤了先生可实在不该。”
她这话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了,而且把早先他总拿来威胁她的由头也搬出来了,那个时候怕苍双鹤对卿玦不轨,现在她已经不怕了,卿玦已经同定下婚约的女人有了那样的关系,她还跟着操什么心呢!
却不曾想苍双鹤听了她的话非但不起身,反倒躺下了,笑言道:“夜深了,怎好再去叨扰姬将军休息,上大夫若实在害怕伤了鹤,倒也有办法的,鹤来的时候好像瞧见外头营帐边倚着一卷席子,上大夫取回来自行安排吧!”
随后悠然的转过身子,拉起一边的锦被盖住自己,似乎真的打算就这样睡了,当真够无耻——晏亭又在心中暗暗的咒上了许久,倒也无计可施,转身就向营帐外走去。
她那厢掀起了帘子,苍双鹤缓缓的转回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晏亭的背影,手中捏着前几次与晏亭同营时候的香囊,那香囊和着晏亭先前饮下的药水有静心凝神的作用——曾胜乙曾提到过的,晏亭每夜似乎都无法安稳成眠,特别是在弱水死了之后,这对于一个谋士来讲,是致命的威胁!
晏亭出了营帐,果然瞧见了苍双鹤说的那卷席子,其实这席子出现的有些奇怪,卫都从不在她的营帐外摆一些没有用处的杂物的,抱着席子转身,视线一瞬间定格,似乎时间也跟着在这一刻静止了,眼角有别样的酸涩,却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半天凝成一个‘你’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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