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滢月眼前一亮,这不是忘忧谷中饲养的信鸽吗?她伸手将鸽子抱过来,它果然不叫不闹。取出信筒中的纸条,她发现这果然是仁心写给她的信,是十日前发出的,上面说他正和顾延风一起赶往京城,还写明了他们所走的路线。
得知顾延风没事,玄滢月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也颇为遗憾,因为仁心他们选择了不同的上京路线,这一路上是碰不到的,然而以她马车的速度,此行前往京城还有至少十日路程。玄滢月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道十日之后会怎样的恶化。
突然间灵光一闪,她取出随身所带的地图,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离青龙镖局只有差不多五日的路程,而且也是仁心他们上京的必经之路。她父亲和青龙镖局总镖头任霆威是师兄弟,自己和任剑南也交好,如果能在青龙镖局与仁心他们会合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花俾莹归来后玄滢月就将收到仁心的信,还有自己的打算和她说了。花俾莹只担心她的身体,也觉得这个办法很理想。于是玄滢月立刻给仁心回了信,再次坐上马车,只是这次在方向上微微的改变了一下,往青龙镖局进发了。
她的运气很好,在距离青龙镖局还有一天路程的地方她碰到了出镖回来的任剑南。任剑南已经在一个月前收到朝廷的密令,说是对他丢镖的事不予追究了,所以如今他又能出镖了。玄滢月对任剑南说自己受了伤,希望能到青龙镖局休息一下,任剑南立刻就痛快的答应了。
“剑南,伯父和伯母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路上玄滢月寒暄了一下。
她这一句本就是无心之言,却没想到任剑南却有些愁眉不展了起来,他说:“家母身体很好,但是我爹就……”
“伯父他怎么了吗?”玄滢月惊奇的问道,她上次来青龙镖局不过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那时任霆威身体健壮,中气十足,可现在听任剑南的口吻却不怎么好的样子。
“哎,”任剑南叹了口气说,“我爹那次得了点小风寒,因为没太注意所以拖了几个月才治好,可谁知前段时间爹他不知为什么又病倒了,而且这次竟然吃药也没用了,我娘她前前后后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回来,但竟然没有一个医生能确定我爹他生了什么病。你看我这次出镖还从别的地方请了医生回来。”说完他指了指身后镖队中的一方小轿。
“还有这等事?”玄滢月惊奇的说,“上次见到伯父的时候,他的气色明明很好的啊!”
“但我爹他毕竟还是年龄大了,而且多年劳累,都怪我不争气,迟迟都不能替他分担镖局中的事务。”任剑南颇为自责的说,美玉般的俊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对了,滢月,既然在这里巧遇,请问能不能请你写封信给王爷,请他替我爹请一位御医回来,将来必定重谢!”任剑南诚恳的说。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玄滢月一口答应了下来,“只是京城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的御医也要半个月之后才能来,我其实也略通医理,待会儿我替伯父把一下脉,看看怎么样。”
“那谢谢滢月了!”任剑南非常高兴的说,眼见父亲的病有了希望,他也归心似箭了,一会儿功夫众人便回到了青龙镖局。任剑南先安排了玄滢月和花俾莹所住的客房。稍作休息之后,玄滢月便要前去看望任霆威。
花俾莹见玄滢月脸色苍白,头上冒出点点虚汗,知道她是因为连日来奔波而疲劳了,于是便让她休息一日后再去,但玄滢月却觉得如今寄人篱下,而且已经答应了人家,不去不太好,于是便执意前往,花俾莹不放心,自然也跟着。
由任剑南领着,玄滢月一路走进了青龙镖局的内院,只见任霆威的卧房门前站着不少等候随时进去侍候的丫鬟小厮,房子的周围也充满的药味。推门进去后她看见任霆威的夫人乌氏正坐在床边侍候。任霆威躺在床上,脸色憔悴,呼吸短促,看起来真的病得不轻。
“郡主?您怎么来了?”任霆威见玄滢月走了进来,非常的吃惊,急忙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玄滢月急忙上前制止,简单的把路上的事说了一遍。
“好,郡主想住多长时间都没有问题,只是老生现在生病,礼数上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任霆威艰难的说,说完忍不住咳嗽。
玄滢月好言相劝了几句,便在乌氏的同意下为任霆威把脉。随着时间的推移,玄滢月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老实说任霆威的脉象真的是非常奇怪,载沉载浮,时弱时强,同风寒生病的脉象完全不同,而且似乎也不像是突然生病,反而像是顽疾,难不成从很久以前开始任霆威的身体就不好了吗?
只是玄滢月的医术没有精深到仁心那种程度,她此时只能用针灸之法略微缓解一些他的痛苦,真正治本看来还要等仁心来了再看看。于是在征得了任剑南和乌氏的同意之后,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内取出一盒工艺精巧的银质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摆放了数百只的银针。这是她十五岁时仁心送她的礼物,工艺精妙,非平常的凡品所能及。
针疗过后任霆威果然感觉舒服了很多,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众人退出房间后玄滢月悄悄将任剑南拉到一边说:“老实说伯父的这个病实在是非常的奇怪,我现在还不能确诊。但几天之后会有两个人来找我,其中一人是当世神医的弟子,如今也已经承袭了神医之名,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爹的病果然这么奇怪吗?”任剑南紧张的问。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说的这个人的医术绝对是中土第一,假如连他都治不好伯父的病,那么那些所谓的名医和御医必然也是毫无办法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