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水幽寒带着小红和冬儿在布庄买了些布料,看时候还早,就顺路到济生堂去看看手工皂的销售情况。下了马车,水幽寒就看到济生堂和旁边的银楼前,停了好几辆马车。看那气派,定是大户人家出来采买。
水幽寒吩咐车夫把车赶到一边去停,免得挡住了自家店铺门面。正打算往前走时,就见一个熟人从银楼里走出来,后面跟了几个丫鬟婆子,怀里都抱着东西。水幽寒脚下不由一滞。
“姑娘,怎么这个燕姨娘又来了?”小红也看见了那人,皱起眉头低声对水幽寒说。
水幽寒没吭声,她也奇怪。燕姨娘做出那样的事,丢的可是沈家的脸。沈夫人又送了书信和证人给沈府,燕姨娘这罪过可是被定死了。这最轻的处罚,也得是被关禁闭吧,这个时候的话讲就是禁足。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她又会来济水?沈夫人的整寿,沈家人的头面人物必定都要来的,可她应该排不上吧?而且看她,根本就是毫发未损,还带着丫鬟婆子来扫货。
燕姨娘出了银楼,走了几步就停住,身边一个婆子冲等在马车旁的一个车夫招了招手,那车夫就赶了马车过去。这时燕姨娘一抬头,正巧和水幽寒的视线对上了。燕姨娘先是一愣,然后往旁边的药铺瞥了一眼,唇角微微一杨,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蔑视二字。水幽寒不动声色,脸上笑容不变。燕姨娘的眼神转为锋利,里面是掩藏不住的恨意。转瞬之间,燕姨娘又白了一张脸,不等马车到跟前,就急急忙忙地向马车走去。
燕姨娘身后一个丫鬟还说:“姨奶奶慢点,等车过来停稳了,免得伤了姨奶奶。”
燕姨娘也不答话,那些丫鬟婆子也只得快步跟上,七手八脚扶着燕姨娘上了马车,一溜烟地走了。水幽寒心里奇怪,这燕姨娘的脸,比川剧的变脸还精彩。这最后是终于心虚了?可也不至于吓成那样,好像突然见到鬼似的。
“你怎么走路不长眼!”
水幽寒赶忙回过头去看,就见身后只有寥寥几个人。一个中年妇人,市井打扮,腋下夹着个瘪瘪的包袱皮,似乎是刚从对街的当铺出来。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手里牵着个八九岁的孩童,那孩童手里还拿着个糖人,一边走,一边舔。还有一对中年夫妻,那男人手里提着篮子,女人怀里抱着个土布包袱。
说话的是史管事,他手里正揪着一个人。这史管事,就是当初欧阳打发来帮水幽寒卖菜的那个史管事,后来水幽寒那边有事,也多是他来帮衬。今天欧阳有事,派了他来跟着水幽寒。
“抱歉,抱歉,我刚才一时走神,实在不是故意要冒犯这位姑娘。况且您又机警,把这位姑娘拉开了,我并未真的撞到这位姑娘。这位爷,您看在我不是故意,这姑娘也没吃亏的份上,就放过我可好。”
被史管事揪住的那人,本来低着头,这时抬起头来,两手抱拳求饶。水幽寒打量那人,一张脸让人看不出年纪,身上穿的是长衫有些破旧。看气质不像街上的无赖,而且这人音色极佳,说出话来让人莫名地觉得顺耳。
“奶奶,刚才小红姐差点被这人给撞了,史管事因此才抓了他教训的。”
小红脸有些红红的,“姑娘,他并没撞到我。”
“奶奶,这人刚才走在咱们后头,我瞧他只顾盯着那银楼,竟直直朝小红姑娘撞过去。想来不是好人,不如拿了少爷的帖子,把他送去衙门。”
“这位奶奶,您明鉴。是我走路不小心,可也没真的冒犯到这位姑娘。您这位管家刚才也揍了我几拳,想来也该出气了。小的也是良民,就住在旁边的估衣巷。请奶奶高抬贵手放了我。”那人看出水幽寒是能做主的,就冲水幽寒作揖,可惜衣领子还在史管事手里抓着。
“既然这样,史管事你就放了他吧。”
史管事还气哼哼地,见水幽寒这样说,就放开那人,“今天万幸没有事,不然绝不放过你。”
那人又匆匆地给水幽寒施了一礼,转身快步走了。
一个小插曲,水幽寒也没放在心上。济生堂的小伙计看到水幽寒来了,已经打起了帘子。水幽寒刚要进门,就听银楼那边一阵环佩叮当,一个盛装女子当先走了出来。拿银楼的掌柜的在门边作揖相送。水幽寒和那女子对望一眼,都笑起来。
“水奶奶,这么巧,还说要到府上去拜访,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遇到了。”
“沈二奶奶好,看来是我和您有缘分。改日该是我去拜会您才对。”
“袭香,快过来见过水奶奶。”袭香姨娘从沈二奶奶身后众人中走出来,和水幽寒相互见礼。
“二奶奶,袭香姨娘,不如到店里坐坐,容我招待一杯茶水。”
“我正打算买水奶奶家的手工皂,顺便也买些药材,如此多劳水奶奶了。”
水幽寒陪着沈二奶奶走进济生堂,冯掌柜已经得了消息,在那里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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