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正、陈启文两人不在,陈愈兄弟们少了约束,除了任上回不来的二房长子三郎陈意外,陈家子侄辈的都聚在一起,为陈愈接风。等钱氏和沐清回了西院,碧烟说东院大爷已经让人传话回来,两房的弟兄和子侄在大爷院里听风斋小聚,为陈愈设宴洗尘,要晚些回来。钱氏点头应下,又问起中间陈愈有没有再回来过,碧烟说了没有,就让人把带回来的礼物分了,送到各院去,然后就领着沐清回房。
从见老太君到现在,钱氏才松了口气,略略理了理头发,靠坐在椅子上歇息,笑着看沐清坐在一旁拨弄着下午得来的战利品。
碧烟进来上了两盏祛暑降燥的雪泡缩皮饮,等钱氏与沐清喝完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沐清母女两人。钱氏将沐清叫到身边,交待了她几句晚上席面上的事情,大抵意思就是要她少说多看,又细说了家里各房都有些什么人,顺带让她复述了几遍。直到沐清都说齐全了,钱氏才长舒了口气,躺下了小憩了一会。
虽然钱氏面上没什么异样,可沐清觉得拜谒过后钱氏的心事越重了。
……
夏日傍晚,天色未暗,西面天燃成一片金红色。流岚轩院子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洒金绿树衬得撑起屋子那根根红色粗壮的柱子愈发光鲜亮丽。
窗外景色旖ni,但沐清没什么心思欣赏,满屋子脂粉香油的味道不禁让她的鼻子有些不舒服,除了面前桌上的吃食,她对这屋子里的一切没什么兴趣。
左手边白瓷盘里葡萄粒紫中透红,挂着水珠,莹莹发亮,正是下午刘氏送来的那种“兔眼”葡萄。右手边的则是频婆果,沐清看着这一个个青里透红的果子不由暗笑,频婆果原来竟是苹果。来了宋朝许久,只吃不问,没想到吃的东西叫法相差如此之大。她寻摸着是不是该多进进厨房,也不知日常吃的东西有多少古今叫法不同,这要都不识得,定会闹笑话了。再者,以后自个儿真是五谷不分的话,还怎么过日子?
沐清听了钱氏的话装淑女,别人不动,她也不动,直挺挺地坐在钱氏身边,规规矩矩地听钱氏和祖母张氏和院里的媳妇们唠家常,不禁皱皱眉头暗道,赴宴也是个累人的活儿啊,这些人就不口渴,怎么都只说不吃呢?
门口一阵响动,看门的婆子喊了声“老太君到了”,众人皆起身相迎。
老太君携着位妇人走了进来。老太君换了件暗红色的凉衫,头上去了云纹木钗,换上了支累银丝缠枝红宝荷花簪,银丝红宝相得益彰,褪去了不食烟火气的装束,此刻的老太君仪态雍容,恢复了陈家当家主母的风范。
再看搀扶着老太君的妇人,一袭淡绿色绸衫领口缀着淡紫丁香,烟霞色的绢纱长裙曳地,鹅黄色围腰一束,纤腰立现,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下巴尖削,皮肤色白如雪却不带血色,略显出几分愁态,眉眼如丝,眸中似蒙着水雾,我见犹怜。
沐清怔了怔,这相貌,这身段,还真有几分娇花照水、弱柳扶风之姿,莫不是林妹妹掉下来嫁人了?
“瞧老太君这通身的气派,足足年轻了十岁!”今晚做东的刘氏迎了上去。
“你这嘴片子上下一拍,还真能让半空里下大雪……”老太君瞪了眼刘氏,伸手放在刘氏递过来的手上,走了两步坐上了主席位。
刘氏扶着老太君做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道:“孙媳驽钝,听不出老太君这话里的深意,呵呵!”
“大嫂,老太君是说您说话儿就好似……”跟着后面的妇人抿嘴低声笑了,“天花乱坠!”
“啊!”刘氏惊呼,“老太君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啊!不得不得,一会子定要劝老太君多吃几杯。您老吃了我的酒,往后可别在众人面前数落我的短处!”
老太君瞧着刘氏一惊一乍的表情,开怀一笑,旁的人自然也跟着笑了。沐清口干,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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