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城里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又过了小半天雨势渐渐变大,路上铺着的那一块块大青石也被雨水冲刷得光溜溜的,低头便可窥见街边小楼一抹淡青色扭曲的倒影。
青箬笠,绿蓑衣,在雨巷内来去。
漫天雨幕下盼着早些回家的路人,行色匆匆,脚踩在石板路上,与那秋雨一起溅起水花朵朵,飞散开去戏弄着行人的裤脚,但待到风过时却袭来寒意阵阵。
陈府后门斜对面有一条小巷,直通钱湖门。
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小巷拐角白灰院墙下,静静地注视着黝黑的大门,目不斜视,对于眼前走过的人恍若未见,好像老僧入定,纷扰中我自岿然不动。若走近他身前,却隐隐约约听到“噔噔”的磨牙声,细小轻微。
不多时,陈府的后门开出一条缝,随之那人也发出一声低咒:“靠!冻死老子了!总算出来了!”
门口撑出一把深黄色的油纸伞,一个青衣小厮打扮的男孩举着伞,拎着一大叠油纸包好的纸包走入雨中,走到了街角那人的身边。
“烦黑子哥告诉我家小娘子,她交待我做的事情今日就能办妥。这药是三少爷让府里的大夫配好的,也劳烦哥哥一并带回去。”
男孩面色平静地递上了药包,可眼中却似有些怒意,转而又在一瞬间化去了。
“怎么还要在我家住一夜啊?这小丫头片子明明在信上说了要今日去接她。你们那些老爷、少爷的都是干什么吃的啊?不行,今儿她必须走。”
李黑气苦,小丫头来了后,自家老爹动不动就要他罚跪,他就算膝盖再硬也顶不住。
“哼!少爷们的意思是家中有事处理好了再接她,所以留她再住一晚。你便如此说于小娘子听,她也不会反对。此事你若透露半点风声或是为难于她,让她再受一星半点的委屈,我白钰和你没完!”
看着男孩紧抿着唇,一只拳头已经破风斩雨挥向自己面门,李黑一惊,出掌挡格,大掌握住男孩不大的拳头时,却感到一股劲力直冲掌心,李黑倒退了两步,才止住了那一拳继续前进。
那拳头似乎也有意停下,生生逼退了他两步后,便无声无息地撤去了劲力。
李黑错头,一脸愕然地看着面前撑伞的男孩泰然自若地撤拳收手:“好大的劲力,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练家子?”
白钰哼了一声,又道:“知道就好,就我这点微末的功夫在我家大少爷眼里可算不得什么。况且有些事,哥哥心里也明白,因哥哥救了小娘子一命,小娘子与少爷们才不追究。等家中事了,明日大少爷、三少爷定去接她回家。”
李黑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由一惊:“小丫头心里明明没有说……你们怎么知道?”
“哼!不瞒黑子哥,这杭州城里市井里挂的上名的人物,还没几个白钰我不知道的。哥哥的名头自然也是听过的。而且好巧不巧在我家铺子出事时哥哥救了小娘子,这事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不过哥哥放心,主子都不追究,咱做下人的不会对外人多说一句。所以照顾我家小娘子,哥哥还该费心照顾才是。伺候好了,少爷们还有赏呢。”
“那是那是,小的一定将功折罪。”
李黑讷讷地点头应下,暗叹,幸好没打那小丫头的主意,不然真要麻烦大了。这陈家里连个小厮都会武,还对自己出身来历一清二楚,那大门里面还不知有什么厉害人物,怕要查出药铺的事是自己做的也是容易的事儿,现在还是不要去找小六了。
他不敢多做停留,拿了药包放在蓑衣下,转身没入雨中。
白钰甩了甩刚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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